汹,让他毫无招架之力,险些一命呜呼;其间顾云章守在他身边,任劳任怨的照顾看护着他,偶尔也学着劝解两句,虽然劝的那话很不中听,一听就是没有心肝的人说出来的。
沈傲城卧病许久,直到这年的四月份才彻底痊愈。
他那一身rou都被病痛熬干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因为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所以格外积极的跑账房,极力要找些事情来填满头脑。走在外面,他依旧是体面而温和的二叔;可是到了无人之时,他常常会在拨打算盘记录账目之时忽然停手,无意识的发起呆来。
这天,他对顾云章叹道:“我老了,真的老了,脑子不够用了。”
顾云章从身后抱住了他:“老,有什么关系呢?”
沈傲城苦笑:“昨天的账目又出了错。我算了一辈子帐,现在算不清了。”
顾云章在手臂上加了力气,试探着勒住沈傲城:“算不清,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63章 幸福生活
五月份,赵兴武新添的胖儿子满月了。
这是他第一个儿子,宝贝的像眼珠子一样,所以要大张旗鼓的摆满月酒,满天下的散布喜气。海长山身在奉天,因为不敢贸然出现在本溪湖,只好托人给他送来了一副沉甸甸大金锁。赵兴武收了这一坨金子,又气又笑,跟他老婆嘀咕:“你看老海这个不着调的,送的玩意儿我都带不动——他倒是大方!”
赵太太先前在白家堡苦守寒窑,好容易把赵兴武等了回去,如今苦尽甘来,望着大金块子就嘻嘻的笑,喜悦的几乎有些恍惚。
满月酒的前一天,顾云章把赵兴武叫到了家中。
顾宅有间专放账簿的屋子,里面摆放了书架桌椅、文房四宝,算是书房。顾云章坐在桌子后头,见赵兴武站在面前了,就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扔在桌子上:“听说你儿子满月了,好事啊!”
赵兴武知道顾云章的行事作风,此刻就捡起那几张纸,嘴里刚要道谢,可是目光落到纸上这么一看,他登时有点发慌:“唉哟,大哥,你这给的太多了,我不能要。”
顾云章挥了挥手:“拿走吧,你应得的。”
赵兴武把纸放回桌上,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苦着脸压低声音道:“那本来就是个容易事儿,我也没出什么力,哪里算应得呢?别,大哥,你快把这个收回去,这我不能要。”
顾云章“哗啦”一声推上抽屉,抬头望向赵兴武:“事儿是不难,难得你干的利索。应不应得的我说了算,你赶紧拿走吧!”
赵兴武很为难的拿起那一沓子房契,六神无主的告辞而去。
回到家后,他对老婆犹犹豫豫的说道:“哎,大哥也给咱礼了,是房子。”
赵太太一听这礼越收越大,乐的合不拢嘴:“天爷,他给了咱一所房?哪儿的房子?大不大?”
赵兴武把房契掏出来放在老婆面前:“不是一所房,是一片房……在秦皇岛,能有个四十多间。你把我那算盘拿出来,我看看这一年能得多少房租!”
自从小杰死后,顾云章觉着自己是更喜欢沈傲城了。
沈傲城天生一张“孩儿面”,圆脸大眼睛的,本是个很显年轻的相貌。但经过了这么一场打击,他真是再也年轻不起来了。
他看起来异常的瘦削憔悴,行动举止间也带出了沧桑老态,两鬓那花白短发因为上了生发油,所以在一丝不苟之余愈发白的刺目。
顾云章很疼惜沈傲城,愿意成天跟着他,清晨从家里追到矿上,傍晚再从矿上追回家里。及至入了夜,沈傲城洗漱过后想要上床睡觉,结果走到床前放眼一看,就见被窝里露出了顾云章的脑袋。
这也是件无可奈何的事——虽然沈傲城一直觉得两个大男人没有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的道理,但顾云章理直气壮的先是要来“陪陪他”,遭到拒绝后又恼羞成怒的质问:“你原来也带过小杰睡觉,现在怎么就容不下我了?都是一样的晚辈,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沈傲城发现顾云章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气的反驳道:“那能一样吗?小杰还小呢!”
顾云章沉着脸钻进被窝里:“我也比你小得多。”
躺下之后他思索了一下,随即又补充道:“我洗过澡了,不脏,你别嫌我!”
沈傲城一听这话,心就软了。
“不要胡说。”他掀开被子坐在了床边:“我嫌你干什么?”
这样的闹剧反复上演了几次后,沈傲城宣告投降,再不去驱赶顾云章。而顾云章舒舒服服的躺在沈傲城身边,在棉被下和对方手拉着手睡觉。
床下箱子里摆放着沈天杰的骨灰坛。顾云章身上杀气太重,鬼也怕他。他安安稳稳的一觉睡到大天亮,连梦都不做一个。
顾云章现在很幸福。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安逸满足过。像本地所有发大财的把头一样,他几近疯狂的买房置地,在一两年内就成为了一名产业惊人的大地主。为了更快速的积累财富,他对待下面矿工如同凶神,吸血抽髓的大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