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任的第一天就跟陆尧打了一架,然后在水沟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那叫一个Jing神,照旧带着他的快递往小区里钻,被陆尧一脚踩在了屁股上,活生生在狗洞里躺了一整天……
足足半个月,都没让陆尧休息会儿。
当时陆尧也头疼,送外卖的胖子看着直叹气,劝快递小哥说哥们,要不你就报个班,学学怎么哭得比较惨,陆尧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给客户哭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快递小哥偏不,把头磨尖了,就是要跟陆尧死磕。
他坚持了半个月,最后一天唉声叹气的开着他的法拉利过来了——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临走前想跟陆尧握握手,结果跟蹲派出所似的在警卫室门口蹲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就回家了——他看见陆尧就下意识的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然后没过几天,现在这个快递小哥就走马上任了。
白胖子脸上一片凄然,临走前给陆尧留了电话号码:“下次快递过来让他联系一下我,跟他说千万别想着往里冲。人要是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随后就骑着他的小电驴走了。
陆尧扭头一看,刚好跟晏轻对视。
少年还是那个姿势,乖乖的坐在那里,像是只竖着耳朵的兔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陆尧心一软,提溜着外卖盒子进去了,往桌子上一放:“吃吧,吃了我去带你看房间。”
晏轻打开盒子,里边是咖喱饭,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喜不喜欢,掰开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块米饭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细嚼慢咽,咽下去再夹一口,不急不慢的,一点声响都没出。
陆尧手机来了条短信,是老五给他的回复,“咱商量一下,今年年底把领导做了吧,垃圾玩意儿,你他妈知道我一大清早睁开眼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五个人的感觉么——得亏全都是男的,不然我媳妇下夜班不得把我们砍成rou酱啊……”
陆尧想问问他愿不愿意用三百个换一个,结果短信还没编辑完,老五就又发过来了一条:“这还不算完,我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并成功说服了我媳妇把他们留下来,一开门Cao他妈楼道里躺了一片,摞起来了都!”
“我就知道垃圾领导不会便宜我,开了窗户外边还挂着一片,幸亏是这一批来的时候是半夜啊不然我邻居非得报警不可!”
“我数了数,三百个人,现在愁得我头发一把一把的掉,上海房价多贵啊,我那小破房子现在住了二十八个,半夜起来上厕所都得踩着脑袋上,过几天还得跑弄堂口求爷爷告nainai的给这群人腾地方——对了你喊我有什么事儿?你那边过去了几个人?”
陆尧顿了一下,给他回了个‘三千’,然后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
不管怎么看,晏轻都很顺眼。
陆尧心满意足。
领导果然是爱我的。
各地的行情都不一样,邺城位置特殊,刚好在了‘关卡’上,房价也不贵,上海就不一样了,大家都要过日子,要是把非人类居住地的安置点放在郊外,那里边的人肯定要闹一闹,说不定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上街随随便便抓几个人吃了……
最后是定在了一条大弄堂里,找了方士开辟了一块地,明面上住着五六十户,实际上总人口过五千,这几年上海发展又好,没过多久那块地就住满了,老五只能跟他媳妇出去买了房子住,前几天还在愁怎么再搞一块地,结果领导就抽冷子给他来了这一手。
晏轻把筷子放在餐盒上,往陆尧那边推了推:“我吃好了。”
饭盒一共三个格,一格米饭一格咖喱,还有一格是花椰菜跟几块鸡rou,都像是用刀整齐的切走了一边,另外一半动都没有动,陆尧低头看了看,发现晏轻是反着用的筷子。
陆尧面无表情掏了掏塑料袋,从里边拿出一个塑料勺:“咖喱这一类的外卖一般都是会给塞一双筷子一把勺子的。”
晏轻点头,道:“记住了。”
陆尧几口扒完饭,外边刚好来了辆货车,上面载着他给晏轻买的床,单人实木的,两个搬家工人擦了一把汗:“哥们!把铁门开一下,在哪个楼啊?”
陆尧道:“不用了,放在小区门口就可以了。”
搬家工人也不多问,两个人费劲巴拉的把床卸下来,然后竖在了铁门旁边的墙上。
晏轻问:“要搬上去么?”
陆尧挥挥手:“先放在这里吧,走,我带你上楼。”
小区有个大花坛,里面栽了一片萝卜、白菜之类的瓜果,往外还有点花椒一类的调味品,陆尧随口道:“没钱吃饭了来这里拔点东西就可以。”
小区一共八栋楼,陆尧在八号楼的三楼,跟他一栋楼的都是小区生物链的底层,谁都能上来啃上一两口的那种。当时小区刚刚建立起来,水泥还没干一窝子人就搬进去了,为了选位置干了好几架,都想离着陆尧远一点,然后就建立了鲜明的战斗力测量表——用飞溅的血rou填写出来的。
陆尧楼上还空着,小孩儿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