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笑离十分随意的一挥手:“王大哥客气了,这次还要多谢帮忙。”
骆笑芝本是正经大家闺秀,不肯轻易和男子接触,但此刻见妹子如此,而王占封确实也是功劳不浅,不禁道:“多谢王大哥慷慨解囊。”
王占封受人恩惠千年记,自是觉得鞍前马后都不算作什么,本又是个厚道人,听闻骆笑芝道“慷慨解囊”,忙解释道:“我只是帮着三小姐清扫打点。小人家中拮据,并未能帮上忙。”
骆笑芝身体病态,脑子却也清明,一句话便知了分晓,向骆笑离问道:“你的钱哪来的?”
“找朋友借的。”骆笑离摸了摸鼻子,自顾自推开院门,“进来看看。”
“三妹!”骆笑芝站在当地一动不动,难得的严肃了,“这些日子以来,你的那些朋友,哪个管过你?你告诉我,钱哪来的?”
“真的是借的。”骆笑离十分心虚的瞥了她一眼,见骆笑芝不肯罢休,只得道,“温友良借的。”
骆笑芝疑心是自己听错了,身形摇了摇,复问一句;“何人?”
“温友良,温家二公子。”骆笑离也不顾有人在旁,“坑了我们那个温家,对,他家。”
“三妹!”骆笑芝嘴唇微微嗡动,是气极的模样,“你……你怎可接受温家施舍?姐姐知道这些日子你受了苦,但做人要有气节……我……我虽不中用,但即便是死,我也不受温家的恩惠!”
王占封在一旁看着,隐隐感到两个姑娘要吵起来。自知年轻姑娘口角,自己在旁看着不妥,可旁人两个年轻姊妹,自己一个男子相劝也不妥,一时尴尬非常。
谁料骆笑离并不搭理,走向一旁接过骆千千手中的包袱,看也不看骆笑芝,口中只道:“随你便罢。”
骆千千目光在两人之中游离片刻,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并不是多么有骨气,觉得温公子和自己无牵无挂,肯相助自是最好不过,可又不太敢跟骆笑离走的太近,故微微低了头。
总归也不会有人问骆千千的意见,她索性佯装不知。
王占封听骆笑芝在一旁不住的咳,骆千千始终垂头不语,只好出言劝道:“三小姐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日后等手头宽裕了,再还温家也是一样,如今生计要紧。”
骆笑芝气急,咳的面无血色,习惯性帕子掩口摇摇头,忽想起什么似的道:“银子……”忙向骆千千道,“银子!”
骆千千一滞,福至心灵,掏出春红送来的银子递给骆笑离。
骆笑离光看着并不接过,疑惑道:“你们哪来的银子?”
骆笑芝唯恐骆笑离不要,先解释道:“这是清晨时分,一个姑娘,叫……”转向骆千千道,“叫什么来的?”
骆千千轻声道:“春红。”
“是,春红姑娘送来的。”骆笑芝道,“说明了解你三小姐之困,可是你的朋友罢?”
骆笑离满脸疑惑,想了半晌也不知那人是谁,突然一抿嘴角道:“什么春红柳绿的,听起来倒像……”
见几人都盯着她,干咳一声掩饰过去道:“我当真不识,谁和银子过不去。既送来了,便拿着使,咱们还得过日子呢。”
“不成!”骆笑芝白着一张脸道,“拿着银子给温家还回去!”
骆笑离摇摇头:“我们刚搬住所,日用全无,急需银钱。不必争这口气。”
骆笑芝迎风而立,瑟瑟发抖,却只是道:“我便是死,也不受温家的恩。”
“既如此。”骆笑离也不多劝,对着王占封道,“劳烦王大哥相安置吧。”
王占封顿时犯了难,他妻室四年前去世一直未再娶,家中只一个六岁大的女儿。瓜田李下,自己一个男子怎可将大姑娘往家中带?
可自诩有气节的大姑娘只站在原地拭泪,只认银子的三姑娘又拉着骆千千进了屋。王占封规矩的远远站在一旁,犹豫半晌终于下决心似的开了口:“大小姐……”
院子是旧屋,故主之物一样未留。骆千千抬头看了看只有四面墙的空屋,心内并无不满。只是一转身想起屋内只有自己和骆笑离,不禁微微发抖,想往暗处躲。
眼见骆千千缩到了墙角,骆笑离并未理会。
她心中隐约知道那晚酒后险些坏事,可人喝多了自然会误事,也怪不得她,况她也记得未能成事,故更算不得什么。
骆笑离买醉是常事,酒后胡来也不罕见。
但偌大的家中只有骆笑芝和骆千千,无论是哪个都让她有些汗颜。
由于不甚愉快,所以骆笑离决定彻底忘掉。
余光瞥了一眼缩成一团的骆千千,骆笑离心中是有了数。本只要上前道个歉,解释一番认错人即可,但骆笑离赖怠多事。
既然骆千千不提,她大可装作无事。
既然骆千千人人都可负得,也不差她骆笑离一个。
况本不是大事。
屋子甚小,但两个姑娘各在一角却也显得空荡荡。
沉默良久,骆笑离心念一转,先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