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灰鱼,原本的保护色令他看起来那么不协调那么刺眼。再不回到自己的生活怕是再难脱身要被吃掉。理智告诉他应该收拾东西不辞而别,给孟为卿发个消息告诉他一声就好。可是感性让他决定还是跟孟为卿好好吃顿约了好几次的饭,好聚好散。
孟为卿回到家已经后半夜了,白晓俊这回没睡,而是抓着手机坐在客厅里发呆。
“饿不饿?我给你煮点饺子吧?”看孟为卿换好了拖鞋白晓俊拄拐站起来往厨房走。
“一直在吃在喝,不吐就不错了。还能饿?”孟为卿脱掉西装松开领带,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白晓俊凑近他抽抽鼻子,果然一身酒气,“那我给你倒杯水吧。你那么能喝,这得是喝了多少。”
“三四瓶吧。”
“红酒?”
“一多瓶红酒,一瓶威士忌,半瓶白兰地,还喝了点白酒。”
“你疯了吗?!”白晓俊把水递到孟为卿手里,“哪有这么喝酒的?你不要命啦?”
“战线拉得长,没事。我这不挺好的么。倒是你……”孟为卿接过水几口喝光,“怎么这么贤惠?”
“哎哎?又胡说什么?!什么‘贤惠’?”
“哈哈,行,不贤惠。那怎么突然对我这么细心照顾?还等到这么晚?”
“‘等’?你想多了。我平时睡得都很晚,只有昨天是例外。再说你都帮我涂药揉脚了,给你倒杯水不应该的吗?倒是你,平时都喝到这么晚回家?”
“嗯。还好,年轻二十几岁的时候可劲儿造过几年。现在收敛多了。”
“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白晓俊接过孟为卿的空杯子。
孟为卿没动,掏出手机一边回复刚收到的消息一边问:“你今天干嘛了?就自己在家呆了一下午?”
白晓俊有些心虚,“没干嘛啊。刷刷手机、打打游戏、看看电影。你管我干嘛呢。”
孟为卿抬起头,“我就随口问问,这不怕你无聊吗?明儿我再忙半天儿,后天没什么事咱们就回北京吧?路上有我,你脚应该不要紧。”
“啊?后天啊。”
“怎么?你不想回去?”白晓俊的惊讶多过高兴,让孟为卿有些意外。
“啊?没有啊,当然想回。”白晓俊心里清楚:如果孟为可硬是要找他他是躲不过的。下午删了通话记录,但是那个电话号码太好记了,删记录似乎只是为了怕被孟为卿看见。可是为什么怕被他看见?白晓俊自己都有点莫名其妙。
白晓俊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孟为可打电话的事,孟为卿从沙发上站起来抻个懒腰,“啊——嗯——好累啊,睡吧。”
睡醒再找机会说。白晓俊这样想着走向了次卧。
“唉?你不睡这屋啦?”孟为卿指着白晓俊睡过的主卧。
“哦,昨晚我没细看就睡着了。不好意思啊,睡了你的床。”
“瞎客气什么?你要是喜欢这屋就还在这屋睡,我哪儿都成。”
“不了。你快进去吧。这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次卧说是次卧,其实也可以说是书房。白晓俊只在刚到的时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当时只看见一张床,并没有看见另外一侧的书架和旁边的电脑桌。电脑桌上面是照片墙,白晓俊一打开灯,目光就被完全吸引了过去。几乎占了半个墙的,从年龄来看,都是孟为卿二十出头大学时期的照片。
那时的孟为卿头发比现在长一些,不戴眼镜,几乎清一色的休闲运动装扮。有打篮球的,有冲浪的,有潜水的,有攀岩的,有在极地蹲在帝企鹅旁边的……每一张都笑得云开雾散阳光灿烂。被放在最中央的,看起来是孟为卿参加什么机器人比赛的照片,最后还拿了奖,七八个人他站在正中央,一手捧着奖杯一手抱着跟奖杯差不大的机器人,笑容略带腼腆,眼里有浩瀚星辰,真的很迷人。
白晓俊站在那张照片前看了很久,这些年他总觉得自己倒霉,被迫害怀才不遇,现在这样看,谁还不是个被禁锢在西装革履下的自由灵魂?
再看看旁边几乎占了整面墙的书架,几乎全是外文原版的学术类书籍。白晓俊随便抽一本翻开拍张照片,再用翻译软件翻译了图片,结果是明明每个字都是中文,他却一句都看不懂。
自从知道了孟为卿的身份,他在白晓俊的脑子里就是一个充满了铜臭味的商人,万万没想到,真正的孟为卿居然是个科学家。难怪照片墙里一个女孩儿的影子都没有。看来是标准理工男了。
白晓俊举起手机给照片墙拍了几张照。
早晨醒来,孟为卿已经出去了。留了张字条:
二傻子,公司有事今天需要早去,下午就能回来。脚你别自己动,等我回来给你涂药。
Will
白晓俊把纸折折好塞进兜里:二傻子?都快9210年了,不发个消息手写字条,谁才是二傻子?!
孙辰宇乘坐的是孟为卿和白晓俊从北京过来时的那个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