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就这样反反复复五六次,说明看完了,白晓俊的脚也敷得差不多了。孟为卿拿下毛巾,从茶几下拎出盒面巾纸,抽两张纸出来把白晓俊脚踝处的皮肤沾干,再把药水倒在手心里搓热,一边擦药一边轻轻按摩。擦了大概有八、九遍,才拿出新的绷带把白晓俊的脚重新缠好。
这回换成白晓俊端着肩膀,他看孟为卿足疗师傅一样一直捧着自己的脚忙来忙去开始是想笑,憋了一会儿觉得不觉得好笑了他又开始好奇,好奇过了忽然就觉得孟为卿有些可怜。
孟为卿远视,为了看白晓俊的脚能更清楚,他特意先戴上了眼镜。然后他的头发是半长不短那种,下面四周短一些,头顶上的稍长,所以每次他低下头都有一缕头发散下来,他不理,再一抬头头发还会自己归位。
白晓俊一开始就是被这缕头发吸引想笑的。可是后来想想,孟为卿的父亲刚过世不久,亲弟弟想害他,被告,堂堂一个身家上亿的总裁被逼到自己去外面找合租房子住,3000一个月还想讲价,连饭都要吃不上了。然后被人造谣各种负、面新、闻送上热搜。好不容易官司赢了,本来想帮一下前房东,又不慎帮了倒忙莫名其妙就跟到深圳来了,偏赶上公司有事现在不仅要留下来加班加点,现在还得给前房东医脚,想想也实在是怪不容易的。
“晓俊?晓俊!”
白晓俊一愣,“啊?!”
“又想什么呢?我让你活动一下脚踝看比昨天好些没。”
白晓俊动动脚踝,笑了,“唉!可以啊!你这生活不能自理级别的什么家务都不会,治脚脖子的技术倒是一流啊!”
“以前爱玩儿篮球,总受伤。在家还行,上大学后出了国异国他乡地没人照顾,自己瞎弄了几次差点残疾。再受伤只好让一起租房子的意大利同学帮我,看的次数多了也就学会了。后来我也帮队友啥的包过。”说着话孟为卿端起盆往隔开客厅和厨房的吧台上一放,又不管了。
白晓俊把他扔了一茶几的药瓶、说明书、纸巾、毛巾、旧绷带一一收好,“你那意大利同学是男的吧?”
“是啊,怎么了。”
“我说么,要是个姑娘这么包着包着还不日久生情啊。”
“哪那么多日久生情。行了,脚给你弄好,我也该走了。今晚还不回来吃,你自己接着叫外卖吧。”孟为卿边说边走进主卧去拿衣服。
白晓俊坐到轮椅上转着跟过去,“什么?!又不回来吃?”
孟为卿把衣服裤子套好,“有事,应酬一下。”
“你怎么那么多应酬?”
“公司老总不都这样儿,脑残剧里也是这么演的。”
“跟你吃顿饭怎么就这么难?”
“哎呀过两天就好了。”
两人说着话,孟为卿东一头西一头地找车钥匙拿手机戴手表,白晓俊就推着轮椅跟在后面唠叨。最后孟为卿准备走了打开门,白晓俊刚好也跟到门口。
孟为卿一回身笑了,“你这跟个独守空房的怨妇一样,感觉应该跟你吻个别呢。”
白晓俊一推门,“走走走,赶紧走。胡说八道什么呢,真是。”
孟为卿笑着关上了门,白晓俊转过轮椅对着巨大而空旷的客厅:这房子一个人呆着真的太寂寞了,这特么是什么莫名其妙被包养的感觉!
孟为卿到公司直接进了十一层大会议室,开始叫各个部门的人去轮番开会,开会的过程中还要了很多资料。会是突然开的,资料是突然要的,全公司都被搞了措手不及。前一天孙辰宇不在孟为卿带人过来查账,现在又是临时会议。一下午车轮会开下来,几乎人人自危。
晚上孟为卿叫上公司所有高管,包了个不大但是菜品讲究的饭店。席间孟为卿表示这几天的人事调整和财务调查是因为总公司方面的变动,跟深圳这边没有关系,让所有人安心。
孟为卿离开后白晓俊实在无聊,拄着拐下楼到湖边转了几圈。湖边风景不错,花草繁茂,休息的长椅基本都在树荫下。不知道是不是高档小区人口密度低的缘故,放孩子遛狗的并不多。偶尔有推着婴儿车或者牵狗的路过,也以中青年居多,不是行色匆匆就是忙着刷手机。不像白晓俊家所在的小区,到处都是大妈大姐,搭一眼孩子逗逗狗就能聊起来。
走累了,白晓俊坐在长椅上盯着喷泉出神,手机忽然响,他拿起来一看,是之前在医院接到过的那个陌生号码。尾号是6668 ,所以他记住了。白晓俊手机里装了防sao扰软件,能打进来的sao扰电话并不多。这么贵的号码,又是第二次,他犹豫一下,接了起来。
“喂,您好。”
“喂?是白晓俊吗?”电话里传出好听的男声。
“是我。您是哪位?”
“我是孟为卿的弟弟,孟为可。”
白晓俊脑中一阵电光火石:弟弟?孟为可?孟为卿说过他们兄弟关系不好。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啊——你好。我听孟为卿提起过你。”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