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作了书信……
这个人怎么这么的不识好歹!
只是我不知道我现在应该如何是好,我是断然不可能让他偷走我和林熙明这大半年来的心血的,可是如果武断的对峙……
常维国根本没有给我时间多想,他一把抽走手稿,转身狂奔。
我转身欲追,却不料深吸了一口冷气,顿时五脏六腑就像是被带刺的鞭子抽过了一般地疼,可是仍旧快步跑着去追。
看得出来常维国这么些年苍老的厉害,连我这个带病在身的体质都能勉强追上他。
脚下的土地实在是太过泥泞,跑着都觉得有些滑,需要费点心神稳住自己。风很大,吹在脸上像是刀割。我追上了狼狈逃窜的常维国,伸手想要去抢回手稿。常维国侧身反抗,抬手握拳打在我的肩上。我没有管那疼痛,这份手稿于我而言是太过重要的东西,以至于让我并不在意那些。
争抢之中,我看着常维国脚底滑了一下,他大张着手像是想要稳住自己,却徒劳无功,shi滑的泥土带着他一路滑进了水池。
“大哥!”
我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一时慌了神,却突然想起常维国是习水性的,稍稍安下心。而下一霎那,却又提起心胆。
手稿!
那一册的纸还被常维国拿在手里,而那人已是向着水深处沉去。
纸怎么可能耐的了水!我不顾一地的泥水,跪在池塘边,努力伸手,想要够着那份我看之重之又重的文稿纸……
膝盖被泥水浸得冰凉,拼命向前倾也在全力稳住平衡。
我的眼里只有那飘在水面上的手稿,着急得仿佛全身血ye都停滞在了血管之中。却在快要触碰到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串飞扬起来的水花。
下一瞬,冰冷刺骨。
我毫无防备,寒冷的水铺天盖地涌入我的口鼻。像是在被生生地活埋,如针似刀般的冬日的池水如同腐烂发臭的肥rou里生的蛆虫,无孔不入地浸透了大衣,钻入皮肤,盘附在骨头之上。
好……好冷。
手腕仍旧被抓着,我挣扎着摆脱了那只手,拼着最后一点意识,一把抓住快要被水浸透的手稿,奋力向岸的方向一扔。
我睁大了眼睛,只是看不大真切,被搅得浑浊不看的池水涌动着,我太冷了,呼吸困难,只在模糊之间似乎能看了手稿落在了枯草垛上,遂是放下了心。
我感觉到我的脖子被揽住,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口鼻将我向下按去。
我抢着吸了口气,却被那如坠冰窟的冷意刺激的肺中宛如爆炸般的疼痛,再然后,我被按向了池底。
匆忙之间的换气并不能支撑很久,我挣扎着,却越来越无力。意识渐渐模糊,许多我以为自己早已忘记的画面如泉涌一般冒出。
这感觉就像是小时候那一次落水……冷得全身遍体都是僵硬的,那种寒意似乎是从心脏泵向四肢百骸,无法阻止。我想起来,那次恍惚之中看到的离开的背影,不是我以为的林熙明……而是常维国。
不是我和林熙明在玩闹之中不小心落水。
而是常维国,我的大哥,把我推进冬日的水池。
事情总是重复而又相似地发生,我迷蒙地睁开眼,吐出一口很小很小的气泡,水色粼粼地印在一张脸上……我仿佛看见了常维国志得意满的脸,也似乎看见了林熙明惊慌的眼……不过,也许,都没有看见吧。
心口冰冷的刺痛渐渐被窒息的闷痛替代,我感觉到我很轻,水似乎是一种缭绕在我身边的空气,我感觉到有什么画面从脑海中闪现,又有着什么情感在血ye里奔涌,却什么都抓不住,抓不住,从手心中滑走。
彻底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画面是林熙明歪着头贴着我的手心,嘴唇张合着说着什么,我努力凝神想要去听清,却只能听清只言片语。
“……烟尘,离的远些。若是……冷风凉,就……围巾,护……鼻……”
我想起来,他与我恳求过。
“答应我……不要再病了可好……”
抱歉啊……
【二十九】
我感觉到了阳光。
那种透过眼睑直直的、明晃晃地昭示着自己存在的橙黄的光芒,难以忽视。
身体忽然有了重量,像是悬浮在半空中的气球被人用力地拽向地面,来不及再次飘起来,就被放走了气。
却变得真实。
伴随着阳光而来的是疼痛,肺疼得尤为厉害,像是被千万根细针密密地扎着,头疼、嗓子亦是疼的,不受控地不停咳嗽。
我能感觉到佛照在我眼睛上的阳光晦明变化,我能感觉到有人近乎寸步不离地照料着我。不用思考就知道这必定是林熙明,这个世上除了他不会有任何人会这样的对我了。
我感觉到他一点一点地把温度适中的米汤喂下,为我拭去嘴角的汤渍。我感觉到他柔软的唇轻轻地,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似的碰了碰我的唇角。
那种感觉就像是相爱的人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