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归念。
“你不是我的犯人。”洛归念像是总神游天外,却又没有游离在对话之外,“想说自然会说。”
“你们真有趣,还非常的干净。”云姑笑了笑,“今日我确实有讲故事的兴趣,也许能给你们一点帮助。”
花无芽和洛归念对视一眼,各自搬了把椅子,挨着云姑的床边坐下了。
“这个故事很长,你们想知道的却在结尾,不如我倒着讲,从前有一个女人,她在怀孕的是第七个月,被夫家卖到了仇家手中。
第一次她傻,只以为是敌人潜入身为普通人的夫家,下药谋害她。
她侥幸逃脱,跑回夫家想带着家人,收拾行囊远离是非。
可在毫无防备之下,第二次中招,又被送回了仇敌手中。
仇敌肆意嘲笑她,说她走了半辈子的江湖,见识了一辈子的人心,到底也栽在最亲近的人手中。
女子想不明白,她与丈夫的浓情蜜意,不是假,与夫家相处下来这么多年的情分,也是真。
到底为什么?不过想不明白,也无妨,反正之后被囚禁的日子,有的是时间。
时间长了,她也就渐渐明白了,失去一个妻子,总比全家老小,都跟着陪葬要好。
有时背叛的理由,格外简单,格外无法让人去谴责。
怪只怪那女子,不该身踏江湖路之后,还妄想着能够全身而退,再去过安稳的日子。”云姑目光悠远淡然,一笑却是带了讽刺。
花无芽和洛归念都知道,云姑故事中的女子,就是她自己,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姑也并不需要安慰,她接着道,“那故事中的仇敌,是琉璃阁的杀手,昔日是洛城十四匪的旧部,卓子玉。”
“洛城十四匪。”洛归念眸光一凝,她向来是如死水一般的眼睛里,隐隐透出刀锋一般的冷芒。“原来,还有旧部,苟延残喘。”
花无芽听着这个洛城十四匪,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全无印象,琉璃阁的大名,她倒是听过,反正也不是好人就对了。
云姑看了洛归念一眼,却为花无芽解释道,“你们这一辈不知道,他们的恶名,倒也不稀奇,总归都是陈年往事了。二十年前花国与漠北交战,不止有外患,还有内忧。
洛城十四匪,便是其中之一。
边关十九城之战,开始的时候,也就是战争的第三年,他们妄图占山为王欺凌百姓,不知死活借战乱之机,占据洛城。”
花无芽忍不住睁大眼睛问,“后来呢?”
“后来,自然就被正道的侠士们解决了。”云姑笑容风轻云淡。
“那云姑姑也是其中一员吧?”花无芽赞道,“你们真了不起。”
云姑笑道,“你对此事详情并不尽知,如何觉得我们了不起。”
花无芽摇摇头,“我觉得二十年前那些前辈都很了不起,不管是亲赴前线杀敌,还是在后方除尽贼寇,都是在以自己的办法,保护我们这个国家。不瞒云姑姑,我应是边关十九城的遗孤。”
她在屋内二人惊讶的视线内,徐徐讲述,“我是个孤儿,我师父打小就将我的身世告知我了。
她说她十几岁时,随自己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祖,作为支援上前线。也是在屠城之战开始的那一年,救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就是我娘。
我师父说她身怀有孕,身受重伤,在弥留之际,拼死生下了我。
只留下一句话,十九城花开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边关十九城屠城战之后,就只剩下三个小镇,这段惨烈的往事,可以说无人不知。
云姑和洛归念听到这,不由都看向花无芽。
她眉眼清秀,笑容依旧明媚,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又带着些许温暖人心的力量。
“我师父有时候还笑我,说我真的很命大。也因为这个原因,她为我取名花无芽。寓意花开满城,无尽无涯,故人归家。”
尽管花开花落,故人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江湖上,曾有位老前辈名号无涯,所以如果我也叫无涯,未免太狂傲,于是就改了无芽。”
花无芽语意悠悠,她看向云姑,“这么多年我就想,如果我还在娘胎里就知事多好,这样我就可以和我娘亲说说话,让她不那么孤单和害怕。
也可以了解她,不会在每次难过时,想到她都是一片空白。”
花无芽垂着眸子,再扬起脸依旧是明媚的笑意。“哎呀,你们不要这样看我,我是想说……云姑姑,如果你肚子里的小宝宝,什么都知道的话,肯定也会像我这么想。”
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掌心,贴在云姑隆起的腹部上。
“看她这么顽强的,呆在您的肚子里,就说明她想一直陪伴您。
所以您并不是孤身一人,她也是您的亲人。”
云姑愣了一会儿,才慢慢扯开一个笑,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傻丫头。”
花无芽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