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她这麽直勾勾地看男人看这麽久,即便他向来不以貌取人,也不由得生出“果然是相由心生”的想法来。真不愧是与南宫欻有牵扯的女人!思及至此,他开口道:“姑娘──”
他刚说了两个字,就听见“轰”的一声。他朝声音来源看去,地上散落著砖块,墙上被开了个大洞,尘土在阳光下飞扬。紧接著便有娇喝从外面传来:“你这个混蛋!快放开我!”
声音在靠近,布帘被挑起来。
沈行青看著门口,来人身形如松柏般挺直,肩上扛一个红衣少女。那少女手脚并用,想从他肩上下来,嘴里叫嚷著:“别碰我!有种放我下来!”
南宫欻也不言语,像扔货物一般将少女丢在地上。
少女跳起来,立刻又是震耳欲聋的声音:“你要麽不见我,一见面你就扔我!我明月是你想扔就扔得吗?你怎麽能这麽狠心?”
“你不也想飞针就飞了?况且,我只是照著你飞针二分之一的力道,大概扔了一下。”南宫欻笑道,“就算狠心,我也只有明大小姐一半的狠心。”
“你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只是觉得对不住某个无辜的人罢了。因为我,她不仅被针扎,还落了水,甚至中了迷药,现在还人事不──”他往床上看去,声音突然停住了。
沈行青抬手打招呼,客套地点头:“嗨。”她的救命恩人长相一等一,声音也好听得紧。
白苏没有见到钱,是不会救人的。而他对自己的药,也是从来不说谎的。那她如何能醒来?南宫欻想不明白,便看著她不动了。
“贱女人,少勾引他!”明月冲到床前,顺手就是一巴掌。她讨厌他看其他女人,一秒锺都不行!尤其这女人还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
巴掌没挨到沈行青的脸,她立在地上,一把攥住了纤细皓腕。
“喀”,骨头断裂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朵里。
“唔──”明月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身体软软倒下,她後面站著一脸无奈的南宫欻。他在她尖叫前点了她的睡xue,交到一旁的白苏手上。
白苏掀起明月的袖子,那截手臂不自然地屈著,雪肤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他诧异地看了沈行青一眼:“断了。”
沈行青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当然清楚自己的能耐。那种速度,她根本没抱有能成功阻挡住耳光的幻想,只是下意识地动作而已。可是,为毛会搞得人骨折?她下意识地看向救命恩人,发现他正瞧著自己:“……”
南宫欻忽然笑起来:“内功练到我这种境界,随随便便就把人手弄折了,想低调都不行。真是对不住,让姑娘受惊了。”
沈行青愣愣地望著他。
南宫欻并不躲避她的目光。
沈行青轻声道:“你……确定?”
南宫欻点头:“这迷药未完全清除,姑娘手脚还虚著,如何使得出这般力气?还是再躺一趟。是吧?”後面那句是对著白苏问的。
白苏起身去了外间:“抓几贴提神静气的药吃,便无事了。”说话间,他已提了包好的药材回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顿服,连服两日,诊金随便给个几百两就成。要走趁早,别碍著我看病。”
“钱以後一起算。”南宫欻接过药,见她站著不动,便道,“姑娘,走吧。”
“可是……”如果刚刚把人弄骨折是无心之失,现在拍拍屁股走人的行径绝对称得上肇事逃逸。在法治社会中成长的沈行青心虚得挪不动脚步。
南宫欻拉过她便往外走。
沈行青一个趔趄,差点跌进他怀里。是差点,并没有真的碰触到,不过距离也近到足够她嗅著他身上莫名好闻的气味了。错身的瞬间,她似是听到他低声说道:“一切有我。”她错愕地抬头,却撞进了幽深的瞳眸。
替罪羊当得也太自觉了。
屋前辟出了一块平地,种著她叫不上名的作物,用篱笆围了。角落里竖了个杆子,挂著块木牌,上书“龙氏医馆”。她举目四眺,周围芳草萋萋,溪水潺潺,视野内只这一处有人家。
“若不是我跑到你上头,那针也不会扎中你,也就不会落水,到了此处。说到底,姑娘你会遇上这些糟心事还是因为我。况且,以白苏的本事治这点小伤不在话下。是以,姑娘无需顾虑太多。”明月是姓明没错,她从母姓,她爹姓慕容,不凑巧正好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南宫欻虽然最怕麻烦上身,也还不至於把事情推给一个弱女子的地步,即使是个不怎麽用力就能折断手骨的“弱女子”。他去牵了明月来时骑的马过来,发现她又是眯眼又是皱眉的,抬头望天,云淡风轻,日头并不烈:“姑娘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
她说呢,怎麽会有人这麽好心,原来他就是罪魁祸首。
第4章 小镇重逢
隐世高手、邪魔外道、世家公子、中原巨贾、王孙贵胄……托龙玉儿的福,公立高中二年级学生的沈行青近段时间打交道的主流人群就是这些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社会上层人士,每天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