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集齐了两人外形上的所有优点。未料到会在这样的时间和场合与未来公婆见面,齐眉僵在原地,一时竟找不出一句合适的开场白。
“是齐眉吧?”那女子招手示意齐眉走近,她的中文说得标准而流利,竟不带一丝口音。
齐眉抬步走过去,离病床越近,她的心就揪得越紧,待止步的位置能清楚看见床上那人苍白虚弱的面容,齐眉一抖,用尽全身力气才将几欲夺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谭父站起,仍是那冰冷肃穆的表情,朝两人略一颔首,沈默着走出病房。
齐眉陡然觉得无措,可她不敢表现出来。
她抓着齐眉的手,知道她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无所遁形,是那冰冷的双手,亦是那几欲冲破血管和神经的战栗。
“别担心,手术很成功,晚点就会醒了,你在这陪陪他吧。”她安抚一笑,站起身,拍拍齐眉的肩,旋即走了出去。
齐眉扭头看了眼闭合的房门,直到确定病房内再无他人,她才用力捂住了嘴,任一路上苦苦压抑的惊慌和绝望化作滚热的泪水涌出眼眶。
接到启然的电话时她正应邀前往D市参加同事的婚礼,知道她上了高速,启然没说什麽,只说下了高速打个电话给他。齐眉当时未作他想,下了高速往前开了三四公里才想起给启然打电话,待回拨过去听到的却是谭容弦伤重入院的消息,她骇得脸色惨白,当即扔下手机,迅速调头往回赶。
还好,还好没事。她只有他了,只剩下他了,如果连他也……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麽样子。
齐眉抓起谭容弦露在被子外头的手,抵住额头,似要将他冰凉的手捂暖。也不知是她压抑的低泣还是温热的泪水惊醒了昏迷中的人,谭容弦手指微微一动,眼睫轻颤几下,继而缓缓睁开眼来。
“你醒了?!”齐眉一下站起身来,擦了下眼角,凑近了些,紧张地问:“觉得怎麽样?哪儿难受吗?”
哪儿都难受。
谭容弦动了动唇。
齐眉听不清,慌忙按下床头的呼叫铃,低头凑到他唇边,“你说什麽?”
“抓到人没有……”
谭容弦只醒来一会儿,很快又昏睡过去。医生说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还很虚弱。
前两日都是昏昏沈沈的,没能说上几句话,第三天才感觉好些,会与齐眉说说那天晚上被刺伤的经过,特郁闷的模样。
他那日刚醒来第一个惦记的就是那伤他的人抓到没有,见後面进门的启然点头,他说谁都不许动,那人他要亲自收拾。
谭父谭母还有谭夫人都来看过谭容弦了,刚走。齐眉抓着他的手,很是好奇谭父与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心里头痒痒的,想问,又不敢问,想着还是等他痊愈了心情好些了再问。
“在想什麽?”
齐眉低头挠着他的掌心,“在想你要如何整治那个刺伤你的人。”
那人是亡命之徒,启然已经逼问过了,有人花大价钱买谭容弦的命,可惜查了几日仍没查出雇主。他们并未见面,只用电话联系,单凭随处都可买到的移动号码实难找出蛛丝马迹。敢这麽明目张胆地买凶杀人,他们都在猜想对方极有可能是谭父的仇敌,做军火生意的,大多与黑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没有不敢赚的钱,亦没有不敢动的人。
齐眉想着方才在走廊外无意间听到的谭家两兄弟与启然的谈话,脸色不由凝重起来。
“看心情吧,心情好了就刺一刀还他,心情不好了就多刺几刀。”
齐眉怔了下,“你杀过人吗?”话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总觉得不该问的,他父亲那样的身份,还有他那样的身手,想必……
“没有。”谭容弦抬眼看窗外,似在回想什麽事情一般,眸色有些恍惚,好半晌才收回目光,垂下眼睫,“是大哥替我做的,七岁那年母亲带我回国与父亲相聚,父亲带着大哥到机场接我们,在回程路上被人袭击,那些人绑架了我和大哥,他用藏在袖里的刀片割断了绳子然後用枪打死了留在废弃仓库看守我们的人,那人显然没有料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身上会带着袖珍手枪,那是父亲提前送给大哥的生日礼物。那人若不是拿着刀冲我的方向砍来的话他不一定会死,大哥是为了保护我。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睡的,他不断地做噩梦,我叫醒了他,他却擦擦汗,说是梦到了蟑螂,他最怕蟑螂。我没有拆穿他,我知道他在说谎。”
父亲母亲,哥哥弟弟,他们都在竭尽全力地保护他,因为他的病,他虽已足够强大,可他同时亦是脆弱的,对别人来说小小的伤口换做在他身上就有可能是致命的。
谭容弦握紧了手,面上隐隐现出痛苦的神色。从那时起,他开始痛恨自己的病。
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
她不敢想象谭曜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的。
“对不起。”齐眉按住他因紧握而骨节泛白的手,颇为懊恼。果然是不该问的。
☆、(11鲜币)057 准备喝牛n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