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二皇子这几日一直在关注前线和王爷军营中的情况。
隆宝帝浑浊的双目微微闭上:名琨心中竟为何有如此大的怨念。
张忠赶紧低下腰道:恐怕,还是因为殿下至今都未能打开您的传位诏书的缘由。
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哪一辈,对皇位都无法抗拒,这就是人心。他伸出一只手,窗外的蝴蝶竟从指间飞过。
皇上张忠低声喊道,您是否要出手让他们停止了,老奴眼看着,都是皇子啊
曲秉隆呵呵笑了一声:张忠啊,你也老了啊,当年随朕一同在这宫中厮杀时可没这么心软啊。
张忠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深宫多年不变,可是寂寞,张忠啊,你去将名煌叫来吧,朕也许久没同他下棋了。隆宝帝半晌之后,静静说道。
张忠闻言退下,心中叹了一口气。
曲名琨刚刚遣走了送信之人便得了皇上的传召,父皇多日不传却挑在了今日,他心中已有思量。
儿臣参见父皇。他垂眸道。
隆宝帝在花园中摆了一盘棋,微微笑道:多日不见,皇儿看来消瘦了些,起身坐吧。
曲名琨起身道:栖凰山作乱,儿臣自当竭尽全力,消瘦又有何干。
这些俗世纷扰也扰够父皇这些年了,到头来,不过一场空,皇儿来,我们来下一盘。隆宝帝挥挥手,身旁侍卫婢女纷纷退下,只余张忠一人服侍。
曲名琨看了一眼棋盘,疑惑道:父皇,这是一盘残局?
隆宝帝笑呵呵道:正是,昨夜朕一人摆弄许久,竟发现自己不能出了这自己布下的残局,所以今日想请皇儿来试试。
曲名琨微微眯起眼,不知在思量什么,棋局上的棋子不多,可黑棋将白棋的每一条路都堵的甚严,简直是他父皇特意来耍他的。
父皇,您亲自堵住了白棋的生路,这盘棋又如何能解呢?曲名琨不解道。
隆宝帝惊讶道:为何你会觉得朕堵住了白棋生路?
曲名琨皱了皱眉,止了几处道:父皇您看,这几处虽有明显生路,可只要移一步,黑棋立马就能彻底堵死了所有口,全盘皆输。
隆宝帝仔细听着,赞同的点了点头。
张忠抬头看了一下那棋盘,心中已有了算计,当下道:皇上,老奴去给您和二殿下拿些糕点上来。
四下无人后,曲名琨一直紧绷的神经似乎有些松懈下来,再来仔细看棋。
隆宝帝笑而不语,随他一同计算着哪一步才能真正救了白子。
父皇,恕儿臣愚昧,这白子纵能得救一时,可黑子部署太过严密,终会被堵进死路的。曲名琨看了半晌,最终只能放弃道。
隆宝帝笑了笑,摇头道:果然这残局布的刁钻了些,算不上好残局啊。
曲名琨立刻低头道:儿臣一面之词,父皇不要放在心上。
不啊,名琨,这不是一面之词,这是事实,隆宝帝缓缓道,看起来似乎四面楚歌,其实还有生机。
曲名琨浑身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今天突然变得和蔼的父皇对自己说道:可这生机也来的危险异常,能不能生还说不定,生还之后还有什么等着它也无从知晓。
曲名琨感觉到背后流下冷汗,明明隆宝帝已经称得上被自己软禁在宫中了,可如今的他还是有着令自己畏惧的城府和威严,以及那突然厚重起来的可笑的父爱?
父皇您在说什么,儿臣不懂。他撑着笑,轻轻问道。
隆宝帝深深看了他一眼,伸手随意拨动几个黑子扔出棋盘,道:可是,朕是皇帝,朕想让黑子生,他便能生,朕想让白子生,那黑子便是抠,也得给朕从棋盘上抠下来。
被扔出去的黑子在地上滴溜溜地滚了几下,最终安静地躺在了草丛中,剩下的白子俨然布满棋盘,形式一片大好。
曲名琨静静坐在凳子上听完这些,然后起身从草丛中捡起了那几枚黑子重新坐回来,笑道:父皇说笑了,您可以把他扔出去,若儿臣把他捡回来,再放回棋盘呢?
说完,他落子,将原本残局中形式的大好的白子全部堵死,比之前的还要不留活路。
父王您看,儿臣也是可以决定一盘棋的输赢的。他露出一抹笑,未达眼底,却已经透露出了凶狠残忍。
隆宝帝看着儿子的表情,终于闭上了嘴。
是啊,他如今已经老了,身处宫中四周都是亲生儿子给他布下的眼线,看上去仍旧自由,可已经被架空,只要他一死,曲名琨马上就可以宣布登基。
他已将宫中所有兵力都调派给了霍宵,连同西南边疆驻守的所有武将都得听从端王调遣,此次若不能让栖凰山叛贼毁灭,那毁灭的就将是大启。
他轻轻说道:朕乏了,你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简直是胡闹!乌鸦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你们这些一个个的,之前不是和我说大启军和包子一样可以任你们揉捏吗!现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