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被一根冰凉的手指滑过,才发觉慕明策正蹲在他身前,害他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小乐安,你这样自私,丢得可是你爹的面子。”
慕明策放缓了说话的嗓音,但依旧冷得人内心发怵。
更不用说,乐安还只是个七岁的孩童。
乐安原先眼眶就泛着红,这会儿眸中顺其自然升起了一阵水雾。
他吓得转过了脑袋,正要和慕明帆求救,却被慕明策从谢依依手中勾过了那只小手,轻松被人抱进怀里。
慌乱得他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小身形一动不敢动。
完全想象不出他刚才和慕明策隔着一间房屋时嚣张的模样。
“别吓到乐安。”
慕明帆平日里永远一副好脾气的温柔模样,这会儿却皱起眉头,言语间多了分严厉。
慕明策Yin着张脸轻刮怀中那张吓得惨白的小脸。
还未再开口,怀中的小身形被慕明帆沉着张脸接了过去。
身侧再度响起一阵清凉柔和的嗓音,“二殿下的病症……”
话音还未落,便被慕明策低喑打断:
“这会儿我心情不错,不想谈什么病症,只是…缺个用着趁手的小丫鬟。”
他这面上浮着Yin冷之意,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心情不错的模样。
但他这副面容恐怕向来如此,内心如何作想也单看他如何说。
谢依依心底迟疑。
慕明帆转过身子将怀中的乐安交给了身后跟着的一个嬷嬷,对人嘱咐两句,才转眸望向谢依依,面容恢复先前的柔和,“过来吧。”
“不…不要…依依姐要跟我一道……”
乐安抖着张小嘴,趴在嬷嬷怀里,委屈的眼眶里又涌上了几滴泪。
看他这模样,谢依依心底更是迟疑了几分。
脚步抬起,正要挪动,却见那嬷嬷捏出一颗糖丸,哄着乐安下肚,她抬步走过去,小人儿便趴在嬷嬷怀里睡着了。
倒也不需她再迟疑了。
只能跟着二人到了隔壁那间灯火通明的房间。
她不知晓慕明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只能候在一旁,心中静思。
既然当初选择逃了,她便不可能事事再依靠旁人。
不管出了何事,都只能自个儿细细替自己盘算。
下意识拂过额间的碎发,将之绕到耳后,她敛眸思索着这段时日来所听闻的有关慕明策的传言。
未思索完,耳畔又刮来他冷如腊月风雪般带着刺的嗓音:
“不知道要过来给主人家斟酒吗?”
她闻声回过神,眨了眨眼,立刻摆出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走到两人跟前,伸出一双纤弱白嫩的素手,拾起桌上酒壶,将二人杯中填满。
虽不曾给别人当过丫鬟。
但只是这般,她还能受着。
慕明策拧着眉头将谢依依为他斟满的一杯酒吞饮下肚。
不知是杯子的淡香,还是酿酒时掺了不知名的花,即便他饮得那样快,也不可避免的闻到一股浅淡的花香。
初时混乱心绪逐渐归于平静。
可当谢依依那双皙白纤嫩的手捧着酒壶再到他眼下时。
他心头蓦地生起一股新生烦躁。
他可不信这女人这女人真就是个普通丫鬟。
哪怕他们所言是真,能缓和慕乐安病症,已非寻常人。
两根细长的手指捏着斟满的酒杯,眸中闪过一丝Yin暗,他故意刁难道:
“说来,这小丫鬟还真是不懂规矩,刚才似也未向我们二人行礼。”
谢依依见他故意找茬,秀眉颦蹙间,还是乖乖俯下身子,要向两人补了请安的礼。
却被慕明帆抬起小臂扶了起来。
又听他温声说道:“她并非寻常宫女,既能缓解乐安病症,就是我的座上宾,明策何必刁难她?”
慕明策闻言,坐直了身子,抬手拂去指尖糕点碎屑,随口对眼前三人解释道:“只是见到这小丫鬟便想起九弟,心里头难免有些烦闷,没忍住撒在这小丫鬟身上了。”
他说完,自顾自勾唇轻笑了声,语中嘲讽之意尽显:
“你兴许不知晓,你主子近来过得有多舒坦。”
“他近日可要成婚了。”
说话间,目光一刻也不曾从谢依依脸上离开过,一字一顿地缓缓说着:
“是皇上亲自指派的婚事,当朝太傅搁在心尖尖上的嫡女儿。”
“还真是一段金玉良缘,是吗?”
谢依依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静静聆听着。
等他缓缓闭了嘴,才低声应道:“是。”
说完又垂下眼眸,两手恭恭敬敬搭在身前相握,认认真真解释道:“既已易主,以往的主子,就该抛却脑后。二殿下既提起,我自会为九殿下高兴,但还希望九殿下莫再说他是我的主子了。”
细软地嗓音没有一丝一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