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与她诉说自己的判断。
“二殿下硬要这样说,奴婢便认了。”
谢依依倏地抬起几乎阖上的眼皮,面色恢复寻常那副淡烟如雨的模样。
“至于奴婢有何过人之处,还真是一丁点儿也想不出,二殿下真想知晓,不妨就去寻九殿下问个明白。”
潺潺流过的清凉嗓音,在生着炉火的屋内听得人格外舒适。
仿佛脚下踩着的溪水化了冰,再度流动。
慕明策狭长的双目半眯,眸中射出一道透着寒芒的冷光,紧盯谢依依冷然瞧着。
带着恨不能将她脑袋看穿的气势,但最后,竟也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仿若先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他低笑一声,将指尖捏着的温酒一饮而尽,“砰”地砸回桌面上。
然后,看着谢依依伸出葱白手指握住那酒杯,将其扶正,又小心斟满。
柔软的长发梳了半个发髻,余下墨发披搭在肩上,此刻俯身垂眸,落了几缕遮住小巧白皙的面容,配上一身的水青色衣裳,倒是幅能令人心绪归于恬淡的画作。
尤其她斟满酒后,又小心翼翼将青花瓷酒杯推到你身前,再用一双盈盈杏眸盯着你时。
慕明策低笑了声,忽地明白了她的过人之处在何处。
她并非不慌乱,那可人的眸中并非真就毫无涟漪。
自己费尽心思掩起的秘密叫个不相熟的人察觉,怎可能不慌乱。
只是她笃定了这会儿,他对她并无半分威胁。
也生不出威胁。
看她为自己斟完酒,又立刻踱步走到慕明帆身侧立住的模样。
还真是……令他心情一阵不爽。
原是他威胁谢依依,这会儿竟变成了谢依依反过来用慕明帆威胁他。
“大哥这回真寻了个有用的丫鬟。”
他笑说着,Yin冷的面容却令人听不出其中的半点喜意。
慕明帆持杯的手一顿,侧过眼眸看见谢依依紧抿双唇的平静模样,才对慕明策温声道:“她只是过来照料乐安,并非丫鬟,只是……以宫女的身份待下能省去不少麻烦。”
他特意将谢依依留下,其实也是想瞧瞧慕明策究竟有何盘算。
慕明策如今面上与他同乘一条船,实际上,他也不能完全看透这人。
谢依依这会儿既站到他身旁,他又需要这人帮助,便出声将人护下,“明策脸色瞧着不错,若无事,还是直说今日前来的目的吧。”
慕明策没应他,只是视线落到了谢依依身上。
谢依依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有,对着两人行了一礼,便退离了这间屋子。
她留在皇宫,是笃定了慕明韶料想不到。
可今日叫慕明策撞上,她才发觉,留在此处,也同样存着隐患。
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谢依依立在殿内后门处,对着外面萧瑟的场景轻声叹了口气,呼出一层白雾。
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她此时处境分外凄凉。
仔细想想,也还真是凄凉。
她这会儿避着躲着,慕明韶却能悠然腾出只手寻她的情况下,还与旁人成婚。
走到后门在,她将半个身子都搭在了栏杆之上。
一旦想到了,脑子便不由自主沿着这条线缓缓朝着前方行进。
她忆起了之前的那些事。
如今这个女人,理应是慕明韶先前所说的,不愿与她成婚的女人。
结果,如今竟然又愿意了。
兴许……是那个女人对他而言,又有了什么用处?
她眨了眨眼,待要收回搭在栏杆上的手,才发现指尖也不知冷得还是如何,竟在轻颤。
盯着受冻泛红的手指,谢依依愣住了。
“信已送出,等商队再回来,约摸也是明年三月了。”
她愣神间,有温润浅淡的嗓音唤回了她的魂。
她连忙将惹得她胡思乱想的手指塞回了斗篷里,对慕明帆俯身道谢:“多谢殿下,这份恩情,我暂且欠着。”
她前几日日子稍稍安稳了些,才敢寻上慕明帆,让他帮自己将写好的信送去华京谢府。
没料到才三日,他就已寻到了商队帮忙送信。
了结她心心念念了近有半年的念想。
她眸子里顿时起了一层水雾。
却清晰看见慕明帆对她缓缓摇头:
“你能缓和乐安病症,已是最好的报答。”
谢依依听闻这真情实感的一句,知晓他的确如此作想,但还是认真否决道:“殿下留我住下,我帮忙照料乐安,这是一恩一报,再有别的……还是另算的好。”
她实在是吃了慕明韶的亏。
慕明帆看她模样纤柔温顺,可透着的那股子倔强却令他劝也不知从何劝起。
直觉告诉他,兴许与他那九弟有关,可对方一直不愿提起,他也不便追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