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也好谈心也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为陛下奉献,想必他很乐意。”
“你!”
解忧垂着眸子站在王座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美好壁花模样。
“陛下说笑了,尊卑有别,怎可混肴。”
“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并非在意,我气也只是那白眼狼的嘴脸,并非不安,区区一个气运之子,我若不满,大可毁了他,我...”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阴鸷的能滴出水来,心下胆怯、愤怒与不甘交织在一起,似是豁出去了,摄提重又抬头,第一次露出逼迫的视线看向面前的情敌。
“住嘴!”
“母妃与皇弟也是吾之子民,吾已失职一次。亲疏远近,终归,都是吾想庇护的,何必去争那一丝区别。”
宇文清走回到王座前,终是忍不住耸动着肩膀无声的笑了
温热掌心轻轻贴合在胸口,摄提直勾勾看着宇文清,宇文清一如既往,看着他的视线平静无波。
“对,贫僧是在利用陛下,陛下渴望被贫僧疼爱,贫僧便成全他于床底上稍做抚慰,这是陛下自求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胆敢来吾面前置喙。”
“尊卑在这,不在于表,不在于他人口中。”
仿佛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争宠。
摄提垂着眸子淡淡道。
有人过来牵住了詹缨的袖子,引着他走近殿内。
垂下眸不去看怒气冲冲离去的摄提,过了阵儿,解忧才吐出从方才压抑至今的浊气,手中念珠却是不知何时已遍布蛛网般的裂纹。
“陛下...”
“说完了么,你的提议吾会与陛下说明,恕贫僧不送了。”
“总比某些人,连取悦的资格都没有。”
“你说我不配难道你就配么!你也不过是在利用陛下!”
“陛下可是不满意?”
“终于不再藏了么。”
宇文清无奈叹气,他起身走到摄提面前站定,摄提只觉得面前光线被挡,下意识抬头。
宇文清静静的打量了詹缨几眼,随即挥手示意旁人将他带下。
宇文清身着浅紫常服,头上冕旒也换成了精巧金冠,长长的金色明珠垂落在额前,随着宇文清的动作碰撞着发出清脆声响。
摄提被气的几欲吐血,他咬牙切齿瞪着面前之人,只想将那张辛辣直白的嘴给撕碎。
宇文清这人,总是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每每带给他的感动和欣喜,一桩桩一件件,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是,谢谢公公。”
“你为何会觉得我收下他就是将他当作玩物享用。”
坐在一旁看戏的摄提懒懒问道,宇文清侧头一双透彻的眸子难得带上了些许锐意,摄提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
“进去吧。”
这是摄提曾经做的,他的确瞧不上那些人,他所认可的大王也只有面前的宇文清,一开始感激救命之恩,随着接触,便是彻底为这个人所着迷。
漫漫石阶似通往天上的一条道路,詹缨跟着内侍一阶一阶爬上,站在大敞的宫门前,詹缨停了下来,按照内侍官要求的抽出一条细密的织锦黑巾覆住双眼。
解忧抬手按了按眉心,唇角却是紧紧抿着。
内侍撩起眼皮淡淡扫了看似柔顺的青年一眼,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詹缨的后背。
“草民,詹缨。”
——摄提献宠——
摄提独自气闷,明明他想说的不是这鬼玩意儿,好吧,这也的确是他担忧的,但他更像说的是解忧那和尚不安好心。
冷冽的嗓音问道。
“休要得意,陛下被你皮相所惑,你这种人自私自利也就只配在身体上取悦陛下!”
解忧不为所动,只淡淡冷嗤。
感情陛下是来给和尚当说客的,只是这话,摄提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想试探离间贫僧与陛下的感情,怎不问问就算没有贫僧,你可能得逞。”
“罢!”
解忧抬眸,目光涣散茫然的望向虚空。
“你真心尊重,我便是你的大王,你若不喜,便是天王老子,你也不放在眼中。”
喉舌滚烫,摄提艰难的说不出一个字。
他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按在心脏的部位,感受着那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跃动,解忧实在说不出那些自欺欺人的话。
面前黑漆漆一片,詹缨闻到了空气中弥漫淡淡熏香,似清雪又似松柏,说不出道不明的冷香,掺杂着丝丝缕缕的鲜血与铁器之味。
心中最阴私无耻的欲望被直白的翻开来供人嘲讽,摄提当即暴起。
“对王而言,他是我之子民,王对敌人铁血却爱惜他的子民,于王而言,不存在低贱高贵之分。”
“陛下龙颜天威,进去后切记莫要做出轻浮举动。”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