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观色的本领。
所以没人闲的刻意去琢磨他,更别说奉承巴结。
相安无事即是大幸。
而因此产生的唯一后果唯与文曲相关。自从渊澄再度踏进点翠楼成了常客,当年日进斗金的景象一去不复返。
虽远不至于关门大吉,可是文曲生气啊!
气他白顶了个威威大齐硕果仅存的王爷头衔,整日的就待在酒楼,居然没一个官来拍他的马屁!
若非看在饭钱之外的打赏够丰厚,文曲早把他凉一边去了。
而渊澄为何恋上点翠楼?左不过因为文武曲跟了文无隅不少年数,纵然文曲那张长着一对铜铃眼的大盆脸和他家主子扯不出半点相似之处,却怎么都能从他身上看见文无隅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这或许是自欺的幻想,但渊澄乐此不彼。
他数着日子在熬。
却说一年后。
渊澄忙于土地制度的改良事宜,连续几日未去点翠楼。
连齐每月总有那么一天要跟他告假,为着何事渊澄未曾过问,只要差他办事的时候见得着人便好。
隔了一个月今日连齐又请示。渊澄自是想也没想便准了。
不料才半个时辰,连齐风风火火赶回府,门都没叩就奔进书房。
当即渊澄整个人都呆了,握着笔楞楞看着他。这么冒失的连齐他生平第一次见。
“文公子…”连齐气喘如牛,面红耳赤,可想这一路有多迫切。
“在哪?”渊澄听得这三字,心头一跳,忙将笔搁下大步走到他面前。
连齐深喘两口气,稍事平复,
“可能在点翠楼,文夫人…”他停了一下,“病逝了。”
渊澄那尚有余音的心弦啪地一声断了,脑中嗡嗡作响,震得他直发懵。
才一年光景,文夫人也辞世…那文无隅…
他不敢往下想,急忙跑出书房,一直跑到府外。
自从离宫开府,他还没在自家府邸这般失了稳重。直把守门的侍卫看得目瞪口呆。
这个时辰未到午膳,点翠楼唯一一个小二正拉一把长凳坐门口嗑瓜子儿。
远处一匹骏马疾驰而来,瞅着没要停下的意思,就像冲他来的,慌忙跳脚躲,却同时那马一声长嘶,两只前蹄凌空高抬,随即嗒嗒两声落地,差那么几寸便要踩碎他的脚趾。
“文曲在吗?”马背上渊澄双目炯炯,连叱带喝地问。
这一幕许是小二这辈子最凶险的一刻,他心惊rou跳,颤悠悠后挪,“在…二楼”
“可有别人?”渊澄语气有所低缓。
“别人…王爷是说大老板吗?”小二离了一丈远,惊魂未定地直拍胸脯,拍着拍着发现王爷还在马上盯着他,连忙接道,“也在,也在二楼,您请…”
渊澄这才翻下马背。小二自觉碎步上前牵住缰绳,立在这高头大马旁还心有余悸缓不过神来。
上了半道楼梯,隐约听见说话声,渊澄忽然放缓脚步,很慢,慢得让人误会他有意偷听。
可是楼梯就这么几阶,不回头不停留总会走完。
面朝楼道口坐的文曲先发现了他。
不一会儿对面一袭青衣的文无隅顺着文曲眼神转过头来,脸上尚挂着浅浅的笑,看见他的瞬间,神情微微一滞,笑意却并未消隐,反而垂下眼回正脸时,显见加深了几分。
渊澄忽地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一年不见,身形面容和在他身边时一样。可心思,却更加难以捉摸。比如见了他之后的笑,是什么意思?
或许从文无隅坏了一只眼开始,他就再也猜不透这个人。
不及有人先开口,便听见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渊澄回头看了眼。
谢晚成被连齐中途放鸽子,才回到点翠楼,走到一半见是他,转身下了楼去。
“王爷好几天没来啦。”这时文曲招呼道,腾挪出个空位。
渊澄站在楼梯口没抬脚,看着文无隅的背影一动不动。
“唉呀,算了算了,你们聊。”文曲识趣地走人。这一年来,王爷对自家主子何等痴心,他深有体会,否则能把点翠楼当自己家似的么。
第章
江畔杨柳成荫,无风自依依。
飞鸟疾掠,扶摇直上,鸣声悠扬如笛。
水面惊起一阵涟漪,息息归复平静。
窗外的景致一如往常。
杯盏斟温茶,清香淡溢,须臾消散。
蓝衫望青衣,心chao无声,顾自流转。
“王爷莫非要请?”
文无隅又次回头,独眸清澈明亮,语气平和,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
渊澄这才迈开脚步,他却不是要请,是等允许。
依稀那句‘你低声下气的样子叫人恶心’犹在耳旁。短短几步路,落坐之前渊澄已将忧惧不安的心绪收敛,脸上浮起些许笑意,他却不知自己的笑看着还是十分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