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依旧被请去游玩,看什麽钱塘江。小侯爷倒是颇有兴致,老子恨不得只赖在床上。
这世道佛教盛行,走到哪儿都有。裴昱说的是去望江亭,坐了半天马车到的地方还是个和尚庙。
老子爬了十八层,爬得桐君从又蹦又跳的变成双腿发软,终於爬到塔顶上。老子紧了紧衣裳,那个北风呼啸的,非要看个什麽钱塘江chao!谁不晓得钱塘江是春天涨一次中秋涨一次?
青袖小心翼翼的往我身上靠了靠,一双手冷得通红。老子再难得管裴昱又要搞什麽花样,明目张胆的把青袖的手握住。
跟来的秃下巴住持单手行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裴昱立马跟上一句:“小王爷,佛门清净地。”
老子皱了皱眉毛,堵上去:“佛法慈悲,不会怪我的。还是看风景要紧。”
青袖对老子偷偷一笑。
住持也就不再计较,说左边不仅看得到钱塘江,还看得到西湖,便让我们围著绕了一圈,过去了。
老子往下一看,果然看得到江。灰青灰青的一条,也没看到什麽chao。
住持说,壁上有前人题诗,写的便是此处美景。
小侯爷兴致勃勃的去看那些个龙飞凤舞的字去了,好一会也没见挪窝。柳如清天更是看得都发了呆。
老子奇怪有个啥好的,也跟去认字,看了好一阵,才看出个眉目,那上头写的是:玉辇成尘事已空,惟余草木对春风。凭高一望千江绿,目断苍梧夕照中。
老子不由得嗤了一声。
天上哪来的太阳?水也是灰的,梧桐早就没了叶子,还不晓得杆子是不是也被砍了。
住持问:“小王爷?”
老子道:“这诗上就写到了一样,风大的紧。”
“小王爷此话不然。历来景是由心生,此诗虽开头索然,但亦有上进之意。若有心,便能看空去事,以对春风。其他不提,敢问小王爷,那苍字做何解?”
老子晓得这些人爱打禅机,可惜我第一反映便是:“苍黄,苍凉。”
“裴公子,你又何解?”
“前面是绿江,又有春风,後面自然该是青桐。苍翠。”
住持不愧是这庙理资格最老的和尚,对著我笑得高深莫测,却是看著柳如清的:“这就是了。如今小王爷看的是冬景,难免心生萧条。若到春日,自然就符了。””
说得柳如清眼底震了震,震了下也就没啥反应了,小侯爷脸色却突然好了起来。
老子气闷,听不懂这老头打的什麽禅机!
可打从那天起,柳如清的表情有了决定性的改变。以往那是成了仙似的,如今居然像人了。小侯爷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追求也更积极,天天跟著柳如清打转。
老子呆在门口,一时看著高兴,一时又挺郁闷。最後还是想到上天有成人之美。老子没法的难不成要别人也没法才高兴?
老子出去“游玩”了两天,死也不想再去了,正好裴昱被他爹叫去做事,另外叫来做陪的人又好打发,老子便难得的休养了两天。
青袖似乎也晓得裴家与小少爷有问题,虽然至从喝了几次苦茶之後就再不理裴家人的脸色,一到晚上便跑过来我屋里了。可他还说在别人家里不习惯,并不理我。
不过这没什麽大不了的,小侯爷说在裴家只待七天,这都第六天了。而且至从裴昱没出现之後,天一下就晴起来了。
这天阳光明媚,老子从花园里的假山石背後过,那石头缝里居然开了朵花出来,还是月季,嫩红嫩红的,和青袖绝配!可惜就是有点高。
老子看看四下无人,踮了踮脚跳起来去折,居然还真被我折到了!老子突然有些得意,没注意到花後头一把老刺扎了进去,痛得大叫一声:“哎哟~~”
马上有人应道:“谁?!”
老子转过头一看,从假山那边转过来一个人,居然是柳如清,看到这一手血,神情居然有些紧张。
流血了。老子坐在石头上,柳如清给我拔刺,拔了一手的窟窿眼儿,直往外冒血花。
拔完了又包,柳如清蹲在地上包著包著,突然感叹般的说了句:“你怎麽还是这般不小心t”
老子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有点奇怪,抬起头看他,他也正好看著我。
老子小心肝不禁抖了抖。那眼神,明显是认错人了。
六十八
老子尴尬的咳了一声,说:“多谢柳兄。”
柳如清返过神来,赶紧把眼睛甩开了去:“抱歉,在下失礼了。”
今天天气不错,老子咧嘴一笑,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石头,柳如清便坐下来了。
柳如清喜欢秦怀南,他亲口说的。
这是一番长谈。
柳如清与秦怀南第一次见面,也像现在这样。小秦怀南跟他爹到宫里玩,大人们赴宴喝酒去了,小孩子在御花园里乱窜,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手上擦掉一大块皮,哭得惊天动地的。当然,柳御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