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云身上全是或深或浅的玻璃划伤,有的碎片扎得很深,动了刀子才取出来。他在路上失血有点多,所幸没扎到动脉,一摔也没伤到骨头。
身上大大小小缝了很多针,听见于悠电话的司武直接从公司赶过来了,守了一天一夜,愣是没睡觉。
不是不想睡,是怕得睡不着。
陈姐在辛昱凌来之后就被请回去了,这会房里三个人轮流守着,梅云肚子上一堆伤口,这会快被纱布裹成了个木乃伊,躺在床上疼得乱哼哼。
脸色比他还难看的司武Yin着脸,连他手都不敢牵,有伤。
“你是不是没睡觉。”梅云望着司武,他眼下的黑眼圈一眼就能看出来。
司武累得很,他靠在梅云床边,丧气地低着头:“我听见你在手术室吓都吓死了,一闭眼就做噩梦。”
“我醒啦,”梅云说,“去睡觉。”
他又望向辛昱凌,小声说:“你先去刮胡子,不好看。”
辛昱凌点了点头。
床尾还站着一个于悠,梅云一直没哄他,他这会像个耷拉耳朵的小狗,可怜兮兮又小心翼翼地帮梅云掖被子。
“小帅哥。”梅云叫他,“我肚子饿了。”
于悠眼睛一下亮了,他早备着粥,端起碗小跑着出去热。梅云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笑,他一笑就肚子疼,也不知道他肚子现在成啥样了,要是留太多疤,他以后去海边都得穿上衣了。
辛昱凌起来去刮胡子,他们几个已经把生活用品搬过来了,梅云伤口很多,怕感染,少说得住一星期院。病房是单人间,隔壁有张沙发床,上头团着一张绒毯。
辛昱凌的眼镜还摆在那儿。
司武熬了太久,他之前工作本来就熬得狠了,这会心一放下来,趴着就睡着了。梅云抬着被裹成饼的手,想摸,犹豫了会儿又没摸。
于悠没一会回来了,他坐在刚辛昱凌的位置上,把枕头垫在他背后,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给他喂粥。
温度不烫,于悠喂一口吹一口,梅云跟着嚼,小声问:“我伤重吗?”
“不重,里面没伤到。不过你之后一段时间得好好补血,我们会经常给你炖红枣汤。”于悠说着又喂了一口,梅云吃滑了点儿,于悠又拿毛巾帮他擦了。
“你的西装我弄坏了。”梅云低下眼睛,“很贵吧,料子那么好。”
于悠没想到他担心这个,一手放下毛巾,又搅了搅快要沉淀的粥:“我和那设计师有交情,我让她给你做的。没花钱。”
梅云望着他:“真的?”
于悠低下眼睛,小声说:“一万多,我垫了。”
“我手机在你那吗?”梅云咽完了嘴里的粥。
于悠从他口袋里掏出梅云的手机,梅云努了努嘴,盯着锁屏上的风景照:“密码0612,花了多少自己转过去。”
“哥……”于悠不乐意。
“乖啦,下回给我买别的礼物,我肯定收。”梅云弯下眼睛哄他,声音很小,刚刚是于悠能听见的音量。司武趴在他手边,没有一点被吵醒的迹象。
晚宴是于悠给他搞的邀请,他也是穿着这件衣服出的事,要是一直放在于悠那,于悠保不齐就要内疚。梅云把衣服放回来搁在自己家里,于悠看不见,就不会躲起来自己悄悄难过。
他虽说肚子里坏水多吧,但对梅云还是很好很好的。梅云也要对他好。
“下回我给你买戒指,”于悠搅着粥,慢慢地给他喂,“你收不收。”
“收,我挂在胸口,每天跟我一起睡觉。”梅云说。
于悠终于笑了。
梅云出院回家,脖子上挂了个戒指。戒指款式还蛮新蛮可爱的,刚好能藏在衣服底下,别人都看不见。
这回事情把他们仨都吓傻了,于悠工作时间比较定,不是特别忙的时候就往梅云家钻。梅云这会手上的伤还没好透。他手挡着脸,被划得最深,一个玻璃碴都快划到肌腱了,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
梅云这阵子澡都是他们几个轮流帮着擦的,仨都没有贴身照顾人经验的大老爷们愣是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连他家里没吃完的水果都帮他料理了,没让他家成为微生物培养皿。
辛昱凌这会工作交接彻底完了,他上下班时间比于悠还定,不过他下班赶着晚高峰,一般到家都比较晚。
继承家族企业的司武那是真的焦头烂额了,之前几天当甩手掌柜回去被他的超级助理骂了个半死,差一点儿就是几百万的冲动代价了。他这阵子都住在公司,偶尔有空了才给梅云悄悄发个微信。
司武:[图片]
司武:梅梅,今晚没饭吃,晚点去找你
梅云给他回了个很可爱的摸摸头表情,又语音说了句甜话,司武那边才乖了。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刚想去接辛昱凌手里的东西,就被辛昱凌一手揽着轻轻抱了一下,拨到边上去。
整间屋子就梅云和司六一人一狗闲着,司六被辛昱凌提着耳朵教训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