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掷道:“准备两间间上房给我们休息,另外备上一桌酒菜,酒要年份最陈的,菜只管最好的上,剩下的打赏给小二。”那掌柜的本就是爱钱之人,见得偌大的银子,心下也是欢喜,忙不迭地点头哈腰让小二将三人带上楼去休息,一边又吩咐厨房赶紧将酒席置办好。
方肖师徒二人本就不是讲究之人,但是曾玉儿执意如此也不好推辞。三人来到楼上,只见得三间上房靠在一起。推门便进得方肖师徒的那间,发现楼上房间打扫得甚是洁净,布置也很是讲究。曾玉儿笑道:“你们自收拾放置包袱,我也回房整理片刻,稍待来喊你们下去吃饭。”说着,飘然而出。方肖推开窗发现一面临街,正将街上人群尽收眼底,视野很是宽阔。他就倚着窗户看着街上,却听得一阵马蹄声从街道远处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夜晚传来甚是清晰。也许是什么人又在赶路罢,正自望着远处扬起的灰尘出神,却听得有人敲门。张勇刚已是应了,回头看见一小二打扮的年轻小厮肩披一干净的毛巾垂手而立于门口,面带笑意道:“二位爷,酒菜已经备好,掌柜的让我来带你们前去。”
张勇刚笑道:“有劳小二哥了!”便和方肖随小二下得楼来,正穿过外堂,只听得门外一声马的长嘶声,夹杂着一声不高不低的吁停声。那一声很是温柔绵软,听来便知是女子之声,方肖想起方才在窗口见得街上扬起的尘土,料想便是这名女子了。
穿过外堂,小二带得他们二人至一桌前,只见得曾玉儿已经坐着等他们了。桌上满是玉盘珍馐,尽是方肖从未见过的菜肴,只看得方肖师徒胃口大开。“看什么呢你们?还不快坐下?”曾玉儿见得他们两人只是站着,连忙招呼他们坐下。
张勇刚早就闻得那壶中的酒香,飞快地端起杯子喝上一口,咂嘴道:“好酒!”
“是吗?”曾玉儿听得他说,也自端起杯子,只闻得香气清冽,酒味醇厚。她一口喝尽杯中酒,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映着灯火对方肖笑得煞是明艳动人。方肖见得只觉口干,却是说不出话来。他也不好意思再看过去,只端起酒盏,一口灌下,却呛得一口在气管里,只是咳嗽连连。曾玉儿见得他面皮涨紫,咯咯直笑,道:“臭小子,你师傅看来就是个酒鬼,你不会没喝过吧?”
张勇刚笑道:“蜀地的酒就是不一样啊!臭小子别的没跟老头子学上,酒量可是不小。你可别小瞧了他,今天倒不知道怎么就被呛上了。可别又是你这鬼丫头在使坏吧?”
曾玉儿听得将箸筷一放,瞪眼道:“这可未必,这世上有些酒可不是这么容易消受的。”
“哦?”张勇刚笑得不以为意,“老头子少年时行走江湖也曾喝过不少好酒,还真没醉倒过,倒是没听说有什麽酒是不能消受的。”
“呵呵,老头子,你天机一门虽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空有匡扶天下救济苍生之念,实是见识鄙陋了。我大宋若论政治稳定、经济繁荣,远胜秦汉,甚至与盛唐相比也不遑多让。然而长久以来朝廷不改国富兵弱的格局,军事实力实在不敢恭维,屡屡被辽、西夏所击败。你可知这样的的尴尬局面就是起源于酒?”曾玉儿似乎早就料得张勇刚的话,她一张口竟又说得张勇刚师徒心中俱是奇怪。
“大宋如今之势,怎么和酒搭上关系了呢?”方肖笑着不信。
“你们想必是听说过□□皇帝杯酒释兵权之事吧?”曾玉儿笑yinyin得望着两人,“话说宋代开国皇帝赵匡胤自从陈桥兵变后黄袍加身,容登大宝,从昔日重臣摇身一变成为皇帝。自打坐上龙椅之后,赵匡胤却一直惴惴不安。他非常担心历史会重演,以后若是手握重兵的部下也效仿他当年的做为,自己的江山也就易主了。赵匡胤想解除手下一些大将的兵权。于是他安排一次酒局,召集禁军将领石守信、王审琦等武将饮酒。酒席上□□皇帝小儿女情状,象失恋了一般唉声叹气个不停。众人问明白了才得知皇帝担心他们手握重兵日后会造反。他们只好告老还乡以享天年,并多积金帛田宅以遗子孙,他们的兵权从此被彻底解除了。这也开启了宋朝数百年重文轻武的国家体制。宋□□的做法后来一直为其后辈沿用,三军统帅常常是个文官,武人比文人低一等。这种做法主要是为了防止兵变,但这样一来,兵不知将,将不知兵,能调动军队的不能直接带兵,能直接带兵的又不能调动军队,虽然成功地防止了军队的政变,但却大大削弱了部队的作战能力。以至宋朝在与辽、金、西夏的战争中,连连败北。老头子。典故你是熟知,倒是这其中的缘由你就未曾认真了解吧?”
张勇刚听得连连点头,心下却是佩服万分道:“丫头说得有理,兵权都捏在皇帝老儿手里终究害得大宋百年积弱啊!”
“然,这就是酒害的了。”曾玉儿见得张勇刚师徒均是接受自己的观点,开心不已。
张勇刚笑着打趣:“那臭小子被你‘释兵权’了吗?居然也整得积弱了。”
“大概是他喝着薛涛井出的美酒,难以消受吧?”曾玉儿也是好酒量,连着又是几杯下肚,脸上添得红润更见娇艳。
“薛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