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老者泰然自若,青年却微露惊愕。
“我们又见面了。”清落看着青年,语调款款仿佛是对多年的好友说话,“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你跟我来一下。”不等青年回话,清落便径直走向树林更深处。
青年回往老者一眼,老者点点头,他便迅速紧随清落到了树林深处。
“我记得你叫张良。”清落率先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又想袭击我的车辇?”
“我只是和家师偶然路过此地。”张良无奈的解释道,“我跟你又没有仇,干嘛要袭击你的车辇?和我有仇的是秦皇嬴政以及他的秦王朝。”
“是吗?”清落的语气中只是泛起了一点点涟漪,若是几年前,她早就出手教训了这个口无遮拦的狂徒,可惜今时今景,她已然全无当年的义愤填膺。她从衣袖中幻化出一卷厚重的书简,塞到张良手中说,“好好研究,日后必能助你成为惊世大才。”
张良虽然很奇怪清落身上哪里可以藏着这样厚重的竹简,但还是先翻了翻手中的竹简,然后他立刻发现这确实是卷奇书,于是十分不解的问:“你为什么把它给我?”
“这可是不世天书,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清落平静淡然的说,“若大秦的天下是由公子扶苏继承,我要你用此书助他成为武德兼备的明君;若大秦的天下不是由公子扶苏继承,我则要你用此书毁了嬴政和秦王朝的百年基业。”
张良听后愣怔在了原地,他能从清落的身上感觉出忧伤淡然的绝望,与多年前在博浪沙所见英姿飒爽的模样判若两人,看来秦皇的暴虐终究还是磨削了这个女人的神采与希冀。
“好,我答应你。”张良神色坚毅的回答。
清落露出释然的淡笑,说:“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我会活得很久,看着你是否履行你的诺言。扶苏他是我的天命,若来日他登基为帝,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的性情,你都必须要匡扶他走上正道,不可食言。这是我前世欠他的,今世必须要偿还他。”
张良虽然听不懂清落对扶苏的执念,但他深习老黄之术,也算半个修道之人,自然懂得所谓的前生今世的玄妙,既然清落说要偿还前世所欠,他也并不想深究所欠何事,他只明白他收了清落的奇书,便要替清落完成今世夙愿。
蒙恬的护送队伍终于抵达了咸阳,在前一天夜晚,蒙恬的死士就将已经阉割成太监的赵高,暗中带回了军队里。临走时,李斯警告赵高,他弟弟赵成还在丞相府的地牢里,明日护送队伍进城时,他必须表现的他从来就是一名太监的模样,否则他便再也见不到弟弟赵成了。
于是当蒙恬率领队伍进城后,赵高已身着太监的装束,奴才媚像的随行在清落的马车边。
咸阳城中的百姓沿途冲着赵高指指点点,当清落被镇北大将蒙恬护送回都的消息传回咸阳后,赵高早就是个太监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城中传言清落是与嬴政闹了点小脾气,才会带着太监赵高负气出走,多日不归。如今百姓们看到赵高身着太监服的奴才样,纷纷都信了这个传言,不再相信之前清落与人私奔的谣言。
清落的清誉得保,这让蒙恬、蒙毅、李斯等人都纷纷舒了一口气。
护送的军队一直开赴进入秦宫,嬴政居高临下站在大殿外,俯看下面兵戈铁甲、人影重重,他的脸上虽然波澜不惊,但内心实则已是chao起chao涌。
被最信任的将领兵谏咸阳,对他内心的冲击何其巨大。
“启禀陛下,末将蒙恬听闻阿房宫瑾瑜宫主失踪,令陛下忧心难安,故派人四处寻找宫主下落。然末将幸得上苍指引,终于找到宫主,便快马加鞭亲自将宫主送回陛下身边。”
蒙恬单膝跪拜嬴政,高声禀报,他身后的众将士也跟着乌压压的俯首单膝跪拜嬴政。
一时间,空旷的地面上,就只站着清落一个人,她抬头望向高高台阶上站在殿外的嬴政。
清落多想嬴政能像以前那样,主动走近她,给与她一个温暖安慰的拥抱。
可是,时间就像停滞了一般,嬴政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一动也不动,淡淡的看着清落。
这时,嬴政旁边的李斯站出来说:“陛下,宫主长途跋涉,历尽辛苦才回到咸阳,望陛下能抚慰安顿宫主。”
嬴政面无表情高深莫测的看向李斯,然后看向下面跪拜的蒙恬,以及蒙恬身后的军队,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起伏的宣布:“回来就好,朕感谢蒙将军把宫主送回咸阳,稍后朕会派人赏赐你和众将士。既然宫主回归,你和你的将士们休整几日,便可回北疆去了。”
“谢陛下恩赏,末将领命。”蒙恬大声回复,心中的大石也随即稳稳落下。
正如之前清落所说,武将未经传诏,私自回都,是死罪。他此次回来,其实也是在做一场赌博,赌嬴政会不会真的龙颜大怒,恩断义绝降罪于他,如今看来,嬴政还是顾念旧情的。
之后,清落被送回了阿房宫,赵高则被关押进永巷。
嬴政悄悄审讯了赵高,而赵高因为在丞相府连日被恐吓,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