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够淡:“祁砚,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言下之意足够清楚。
祁砚敛眸盯她,一句话戳穿她心思,“所以这四年你后悔了?”
苏婥视线微晃,没接得上话。
这完全触及到了祁砚压抑深处的雷区,“现在想走?”
苏婥不想走,但现在的发展越来越让她没底气,无论是祁砚对她时好时坏的态度,还是莫名其妙再次出现的徐照。
她没过问,但祁砚右腿上的伤简直像是导/火/索。
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再受一点伤。
苏婥还不想走,但她还是违心说了:“如果我说是呢?”
下一秒,祁砚明白告诉她:“你有本事就试试。”
*
阚临被带走的整晚都过得不得安顿。
被押着上车之后,不知道哪来的塑料小包,阚临开着就往嘴里倒。
林诀坐在前排,常旭就在阚临旁边,制止都没能来得及。
那小包东西已经被他吃了下去。
阚临的毒瘾发起和陈训的情况极其相似,都是短期的预兆,长时的发病,还是林诀那边药物难以控制下来的。
最后实在不行,人命关天,阚临被送去洗胃,九死一生才艰难从悬命的关头逃脱。
经检验,塑料袋里放的是一种合成品,国内暂时还不多见。
这和“方昀”集团暂时断掉的毒品走线上的都不一样。
警厅办公室里。
常旭和林诀回去核对了趟资料,灯火通明的外室,还有同事没下班。他们没在外边多待,反是去到专案小组的内室。
“方昀”集团搜出的毒品分门别类地都能在资料上找到,但唯独阚临刚刚吞的那份色味都发甜,晶体,极细小的颗粒,遇水则化,看似寻常却毒素高过其他千倍。
常旭比林诀有经验。
就算没有系统出来最后类别,依据阚临和陈训发病的情况,他也能从特训的记忆中揪出一点与此相关的信息。
是当年“7.15”案件最后一场绝杀画面,兜网撒下的毒品。
林诀看着常旭匆匆翻着一大堆卷宗,“你在找什么?”
常旭神情紧张,“当年的毒品记录。”
这是禁毒支队不能碰的区域。
林诀瞬间神经绷紧,上去拦住他翻卷宗的手,“没有队长的允许,你怎么能碰这个?”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常旭强忍着对当年案件的愤恨,他不知想到什么,握着卷宗的手都在抖,“这么多年悄无声息,现在居然又出现了。”
林诀听人说才知道,常旭哥哥常申当年就是丧命在那场兜网罩下地的毒品中,因为巨量而无解。
受困其中的几个缉毒警,在受限面积的厂房内过度吸食,全部当场暴毙,无人生还。
“可现在情况还没搞明白,怎么就和之前那起案件联系在一起?”林诀想劝他别激动,“阚临还没清醒,队长那边既然按兵不动,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再等等。”
“等着再出事吗?”常旭现在明显情绪激动了。
林诀没说话。
他没上前帮常旭,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帮他了,这里也找不到有关“7.15”案件的任何信息。
警厅的人都清楚。
当年“7.15”案件的经过即便后续有存档,他们也拿不到审批资格去看。更别说残余的那点资料,都被上头封起。
禁区就是禁区。
是他们不能碰的。
*
那句“你有本事就试试”放出后,祁砚和苏婥的联系就鲜明少了,两个人都很忙。
但显然,祁砚那边的麻烦事更多。
最近不仅是“方昀”集团出事,沂港船舶的谈单也出现了问题,上中下三游正在进行的项目,链条卡在了中游,也就是船舶销售展商一块。
国际技术设备展览会开展在即,展商名录出来的名单,有一家意大利TH股份有限公司直接压权压在沂港船舶上。
这种压沂港船舶风头的事,在此之前,没人敢做。
这家TH公司不仅做了,还专挑关键时候使绊子,显然是有备而来。
展览会前夕,名单调整,祁砚受邀出席会议。
一同前来的,自然还有TH公司的负责人,Anastasio。
定好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冷风穿堂的地下停车场,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一辆纯黑玛莎和一辆火红法拉利812双向同时开进。
祁砚早就料到这是场局,这辆进口法拉利,五百万起步,对方这种靠车款第一时间施加的下马威,他一眼就能看出。
车停好后,他没急着下去。
置物柜烟盒里摸出的烟,打火机的火石点燃,驾驶位车窗降下,祁砚拿着烟的手随意地搭在窗上,袅袅烟雾迷蒙缭绕在寒风中,一吹就散。
对向两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