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王大住在桐木镇东头的巷子里,每天早晨刚天亮就会打开家院,杀猪磨刀。平日里,总有个扎麻花辫的姑娘翠宝来帮工,但最近却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这日,他仍旧是开了门户杀猪磨刀,却听到门外嘈杂,有人大声喝叫。
王大放下刀,走出门探头,只见一群人乌泱泱围挤在巷子里,为首的正揪着翠宝往外扯。
一旁的住户都探着脑袋观望,王大看不出个所以然,揪住旁边人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这是秦家的人来抓贼来。翠宝犯了事了!”那老太太摇着头叹息,“这孩子自从两年前死了爹娘就变了脾气,真是可怜。”
秦大抓着刀站在道旁,眼睁睁看着那半大的姑娘被扯到马车上关起来了,奇怪的是,这样的场面那姑娘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
她被抓到内院的时候,秦玉龙才刚醒,他蓬乱着刘海披一件貂毛的袍子,面色不愉,盯着那丫头看了许久。
秦衍就站在他身旁,衣襟整洁,他最近习字的课程修得比以前快了许多,早晨天没亮就要起床晨读了。
翠宝被按在地上,朝四周看了看,又朝秦玉龙看了看,便再次低下头,道:“四爷这是要审我吗?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秦玉龙没说话,遣散了周围众人,眼神不着痕迹落在那姑娘的手镯上:“难得你住在城东乱巷,还买得起琉璃轩的镯子。”
翠果身形一顿,嘴硬道:“这是……我母亲给我留的。”
这一套骗骗别人可以,秦玉龙可不上当。琉璃轩的主家是他的老主顾,哪一年出了批什么新货他还是知道的。
他眼睫微敛,看了看虽然看似腰脊笔直但却微微颤抖的翠宝,又拿余光看了看一旁百无聊赖扣起手指的秦衍,道:“你们都散了吧,秦伍把人押到我房里审。”
秦伍是秦玉龙的贴身护院,当差十几年了,除了先前的春水一事,没出过什么岔子。因此也急于弥补当时自己的疏忽,听见秦玉龙的命令,执行得又快又狠。
他五大三粗,揪着翠宝的衣领,仿佛拎小鸡一样,直接把人提溜到了秦玉龙的房内。
秦玉龙关上门,抬起翠宝的下巴道:“方才你看了周围的家丁,也看了我。”
翠宝皱着眉,道:“那又如何。”
秦玉龙微微一笑,拿指腹蹭掉她脸颊的泥土:“你为何不看大少爷?”
翠宝一怔,眼神呆然,木住不动了。
“听闻你父亲原是岭上赶镖的,五年前才带着你们一家从北方迁过来,两年前你们一家去北方省亲,你父母亲就死在了北岭山匪刀下,只有你和弟弟活了下来。”秦玉龙说着,慢悠悠坐下呷了口茶,继续道:“巧也不巧,我家傻儿子和那北边的山匪也有点瓜葛。”
“你说说,这其中有些什么关窍呢?”秦玉龙放下茶杯,眼神一凛。
翠宝抖若筛糠,只是念叨着“大少爷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便身子一软,仿佛晕了过去。
秦伍刚想将她摇醒,秦玉龙就摆摆手道:“关到柴房里捆上,局子最近管的严,不要闹出人命才好。她总是会说的,等她看到她父母留下的小弟,自然什么病都好了。”
秦伍颔首,又道:“四爷,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些。”
秦玉龙慵懒地靠上了床沿,眼中尽是冷意:“兴师动众才好,这样有人便藏不住马脚了。”
秦伍连忙低头:“是,四爷英明。”
……
入夜,镇南处却一片通火明亮。这里本是勾栏之所,桐木镇地处江南,男风颇盛,竟是小倌所最为热闹。
醉云楼便是桐木镇上最为闻名的男风馆,而今日雅间里饮酒作乐的,却是嫌少出门的秦家四爷。
他饮了不少酒,双眼有些迷离,面色红润,一边饮酒听曲,一边虚虚地搭在身边那小倌的肩头。
那小倌面色清秀,长着一副机灵模样,已经劝了秦玉龙喝了不少酒了。
“四爷,咱们馆里新近来了一个身量好的,会伺候人,您要见见吗?”
秦玉龙眯着眼,若有似无地答应了一声。
此时,见秦玉龙已经有些醉倒在榻上,那小倌边轻声而去,合上厢房的门。
门外,一黑衣长衫男子站立,重纹绣的墨袍,袖口衣领点缀灰狼毫,端的是一身气派。
那小倌见了,即刻堆着笑道:“已经办妥了。”
门外的人点头,扔给他一包大洋便进了门。
他脚步轻,走到帐旁时,秦玉龙动都未动,两眼轻阂,饱满双唇上还沾染着一丝酒气。衣领却已经散开,露出Jing致的锁骨与雪白的胸脯。
这人坐到榻旁,打量了秦玉龙片刻,又解开他的衣扣,伸手进去抚摸,不时就让意识迷蒙的秦玉龙哼yin起来。
他短促地轻笑了一声,刚要褪下秦玉龙的裤子,就被捉住了手腕。
只见秦玉龙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