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父子俩好似与平常无异,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只是在快要过零时,席诟走进胥言的房间,一把将早就放在一边的水果置于胥言眼睛的正下方,“把水果吃了,睡觉。”
胥言手里的笔顿了顿,才默默放下。
“说起来,我们也有好久没有睡在一起了。”席诟手撑着胥言的后座,俯身凑近他的侧脸。
“今晚你是想自己过去,还是老子亲自过来?”
还未待胥言开口,他继续道,“和男人没试过吧?”
通过这个角度,席诟可以清晰地看到胥言打颤的睫毛。
他托起胥言的下巴,迫使其抬起头来。
在前面玻璃的反光之下,胥言可以像镜子一般看到自己的一切。
“我明天还要上课。”
十分平静的语气,但席诟就是听出胥言话里的逞强。
这弦外之音懂的都懂。
小崽子从小在他婊子妈的耳濡目染之下,对这种事情自然比谁都早熟。
席诟隐隐地感受到一股悲哀的心疼,掩过了刚到家时的势在必行。
最后,他托着胥言下巴的手也像是揉宠物般捏了几下,妥协道,“等下来老子房间,我不动你,你睡觉也老实点,别给我有什么多余的小动作。”
事实证明,席诟的警告对胥言来说不足挂齿。
从一开始的睡觉姿势僵硬不动,再到深夜的偷偷离开,席诟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他尽量地憋着一股火,不在胥言动作时当场发作。
而胥言,则出门右拐,靠着墙还没有停喘片刻,就被黑暗里的一股手劲直接掐住了脖子,将后脑勺往墙上重重一撞。
“你他妈是打算去哪儿啊?”
冰冷的声音听得胥言不由自主地抠紧身后的墙壁。
“老子他妈是怎么警告你的?!你娘的胆子不小啊!”
看到胥言快要窒息的神色,好像有话要说。席诟猛的手一挥,差点让他撞上旁边的餐桌角。
胥言捂着肚子在黑暗中弯腰喘气。
“撞到肚子了?”席诟话里听不出情绪。
胥言额头满是冷汗,忍受着腹部的绞痛,淡淡道,“我晚上没吃东西。”
两两无言良久,才让席诟恢复了点作为父亲的自觉,将胥言放置在椅子上,才去厨房随意下了点泡面。
“家里只有这个了,你不在家吃,老子就只屯了泡面,你将就一夜。”
柔光打在餐桌上,那热气腾腾的泡面里被打了两个鸡蛋。
眼看着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如此温馨和谐,胥言才敢边吃面边和席诟讨价还价。
胥言也丝毫没有拐弯抹角,直道,“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想和自己的父亲做爱。”
这话说得太过直接,几乎将父子俩的遮羞布给彻底揭下。
“在此之前,你可从没叫过老子爸爸,一到关键时刻,才想起老子是你爹了?”席诟冷笑。
“我可以答应和你睡一张床上。”
“条件?”
胥言低头将面给搅在一起,“你不能再监视我,”接着又犹豫了会,补充道,“我不舒服。”
“……”
席诟将腿给伸直在餐桌上,轻轻摇晃着椅子。
“你才十七岁,未成年,老子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轻易动你,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来。”
“至于监视…”
席诟想了很久,说:“老子尽量。”
这是一场关于父子之间的谈判,也是几近最后一次,席诟肯和胥言好好说话。
可能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的这个好儿子,在他不监视的情况下,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吧。
……
自那以后,原本支离破碎的父子关系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席诟反锁了放映室,也不再动不动就拿起手机监视胥言;而胥言,则相当配合地和席诟睡在一张床上,承受着席诟动不动的捏捏揉揉,却一直没有真正越界。
直到高二期末,席诟接到班主任的电话,才终于感受到火冒三丈的滋味。
班主任办公室里环绕着女生微微抽泣的哽咽。
而胥言则站在女生旁边,明眼人稍稍一瞅,就大概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席诟来到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
他没有看一旁的胥言哪怕一眼,一直好声好气地和班主任担保解释,明明语气十分诚恳,却总令班主任感觉到办公室气氛的骤渐压抑。
“这马上就要高三了,在这关键时候,家长还是要看护好自己的孩子,这种早恋问题影响一生的案例已经屡见不鲜了。”
席诟陪着笑地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班主任带过这么多届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学生被抓到早恋,家长没有一进来就打骂哭泣,反而谦和恭敬的。
只是凭着猛烈的直觉,她总是感觉到一种濒临爆发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