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琛半真半假地说着,手指还勾着容简ru环上的铭牌玩。突然发现那铭牌在抖,再一看,容简整个人都在剧烈抖动,“嗬嗬”的声音从胸腔里闷响起来。
他的反应令柏琛非常愉快,拉扯着ru环玩得兴致勃勃。
就在这时,小石突然大叫了一声。柏琛转头,只见火把的光照下,正在搬动盗匪尸体的小石低头捂着眼睛不住惨叫。旁边的李卯冲过来一剑扎在地上的盗匪身上,那盗匪仰起的胳膊抖了抖,软下来不动了。
几个侍卫都围过去看,柏琛也丢下容简走了过去。
李卯扒着小石的眼皮,一边拿水给他冲眼睛,一边跟柏琛禀报:“有个gui孙子装死,刚才趁小石头不注意,撒了一把粉末。”
小石不是个不能忍的人,此时却忍不住一直叫疼。
“可能有毒。”柏琛说着仔细看他眼睛,旁边的小江举着一支火把照着。火光下小石的眼白泛着紫色,妖异万分。
“眼睛变紫色了,这是什么毒?”
小石还在嚎着:“好疼好疼!头也开始疼了呜……”
“快搜看那狗贼身上有没有解药。”
“这一堆药,看不出来是不是解药啊。”小陈从尸体身上摸出了三四个小瓷瓶和几包药粉。柏琛看了半天,也没敢给小石用。只好一直用大量的水给他冲洗,又给他吃了一些他们身上带的常规解毒药。
折腾到天快亮了,小石眼睛疼痛才稍微减轻一点,大家才勉强能打个盹。容简昨夜被锁在箱子侧面为了方便搬运而装的半圆铜环上,谁也没顾得上理他,他就这么待了一夜。
天亮之后,几个人照顾小石,另外几个人继续搬运尸体,把尸体都集中摆着,准备到了南坪县再通知县衙门派人来善后。
小石的眼睛肿了起来,甚至连脸都开始发红发紫。柏琛十分担忧,催促大家赶紧上路,尽快赶到南坪县找大夫。
众人急忙收拾东西,又去山脚处隐蔽的一个小林子里把他们藏的马匹牵出来,套上马车。
一片忙乱里,传来“砰砰砰”的声音。是容简在用身体推撞木箱子。柏琛走过去拿马鞭劈头盖脸抽了几鞭,骂道:“没有江师傅在这儿管教你,你个贱狗还不老实了?”
容简跪坐在地,戴着皮套的两手疯了似的扒拉着头套,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柏琛看了片刻,问:“你想说话?”
容简拼命点头。
柏琛想了想,回头唤道:“李丁,你们谁拿着钥匙,给贱狗把头套脱下来。”
过了会儿,李丁拿着钥匙过来,把他眼罩头套脱了,又给他把口罩取了。
容简合上干裂的唇,喉结动了动,吞了口唾ye。柏琛不耐烦地说道:“你要说什么?”
容简跪趴着仰头看他:“贱狗对毒药有些了解,能不能让贱狗看看那位爷的眼睛?”
他声音十分沙哑,说得很慢,眼睛充满期待地盯着柏琛。柏琛半眯起眼,将信将疑。
“贱狗小的时候,拜过一位南诏国的先生……”
南诏国人善用毒物毒药,柏琛是知道的。而且此处离与南诏国交界的南坪不远,匪徒里有一两个南诏国人也不奇怪。
“爷,让他试试吧?”李丁说道,“属下怕小石撑不到南坪……”
就算撑到南坪县,也不一定能找到能解毒的大夫。这话不用说出来,每个人都知道。
柏琛用马鞭指着容简:“不要想趁机捣鬼。”
“贱狗不敢……”容简忙道,“请扶受伤的那位爷过来……”
话没说完,就被柏琛打断了:“牵贱狗过去看看小石的眼睛。”容简识相地闭上嘴。
李丁把容简牵过去。小石蹲下来,李卯扒开小石眼皮让容简看。
“搜到的药……?”
小陈立刻把在尸体身上搜到的那堆药摆在地上。容简伸了伸手,又为难地开口:“主人能不能把贱狗手上的皮套也取下来?”
柏琛点了点头,李丁便给他解了皮套。
容简的双手许久没见过光,和身上的肤色相比,白得像没有血色。他再次伸出手,手指中间的关节碰到了瓷瓶,他才意识到此时手指是可以伸开的。
柏琛盯着那双手。那双手手指修长,但或许是被束在皮套里久了,显得有些僵硬笨拙,不太灵活。
容简把几个瓷瓶里的药丸和几个纸包里的药粉都一一看了,闻了,甚至有几样还用舌头舔了一点,最后,他手上只留下一包药粉,说道:“就是这个。”
众人愣了愣,似乎没想过他真的可以分辨出解药。李卯把那包药粉拿过来,问道:“怎么用?”
“不能直接用……”他说话还是很慢,嗓子哑得厉害,“要用一种树的汁ye来调,不然还是有毒。”
“树叶?”
“不是,是……”容简两手比划了一下,“用刀割开树皮,流下来的水。一份药粉,一份树的汁ye,眼睛闭上,药敷在眼皮上,半个时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