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心查,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可以完全掩盖的。柏琛很快查到乔以泰竟是赵庆丰在外驻军时所生的私生子,因夫人善妒,一直将乔以泰母子秘密养在别处,就连他的名字,也冠母姓。自从赵庆丰的儿子孙子都病逝之后,他就时常去找乔以泰,看来是想让他认祖归宗。然而乔以泰一直对他爱搭不理。
“难怪赵老将军这几年频频出入朝堂,原来是想为这唯一的血脉谋划将来。”柏琛那日偷听了赵庆丰和乔以泰的对话,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如今看到探子的回报,证实了心中所想,更不愿趟安城这浑水。
“大石,你仍旧留在安城打理。初五我就出发去南坪。”想了想又说,“小石也留下帮你。我怕万一真有什么事,你一个人照应不过来。”
“是。那……那个云焕的……也带去吗?”
“带吧。云焕大王子动作不断,裕王对我也很不满,若是他死在我这里,必会被有心人利用。”
“那爷还是把小石也带上吧。”
“不,安城这边也要有信得过的人照应。五月云焕公主与裕王成婚,不知会有多少人心怀鬼胎借机生事。”
大石沉yin:“裕州离安城太近,确实要多多提防。”
“这裕王频频从封地回来安城,皇上也没有丝毫不满,也难怪太子有些按捺不住了。”
皇子成年后封了王,如无诏不得回。裕王因与云焕的婚事,得了特许,便毫不客气地时常找借口回安城。太子多次在皇帝面前抱怨,都被皇帝敷衍过去。柏琛自然也看在眼里。
年前最后这十来天,柏琛多方布置,面上却仍是一派轻松地与官员同僚来往应酬。甚至还花了几天功夫蹲在工部看他们建造新弩车。又与他们讨教一番,得了些改良排弩的建议。走的时候还拿了几把他们仿制的龙神弩回去研究。
“已有很大改善,但仍是没有云焕的龙神弩射程远。”工部的官员愁眉不展,“我们连木头和弓弦都尽量用一样的材料了,射程还是差了一两丈。”
“我到了南坪也拆拆试试,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优良的武器在战场上是极大助力,柏琛对这方面一直十分关注。在安城的时间里,除了要去应卯的兵部,工部那个院子就是他最常去的地方了。
这个年过得很仓促,太多事要绸缪。之前只是督抚,行巡调之职,不过三两个月。这次去驻守,没有意外应该是要好几年,带的行李也多一些。因此柏府一边筹备着过年,一边也筹备着去南坪上任。
初五那天准时出发了。容简依旧被装入箱子,随着行李运送。
柏琛一路上十分警惕,但竟然无惊无扰到了南坪。
他们还是住在那个小院子里。
南坪比安城暖和,一连半个多月天气都很晴朗,阳光下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容简每天被锁在马厩栏上之后,他就会爬到外面趴着晒太阳。柏琛不怎么搭理他,也没有让他戴着闷得难受的头套。
有时候柏琛会在院子里做木工活,做几把弩,或是Jing致的袖箭。容简就懒洋洋地趴着看。他没有被堵着嘴,但一天都晚都不太会发出什么声音。除了被柏琛按着Cao干的时候。
柏琛忙碌,天下太平,容简的日子就特别好过。刺客没有再出现,或者是因为柏琛的防备非常严密。院子里只允许县令,师爷,他带来的侍卫以及几个熟悉的杂役进入。
有一天柏琛在院子里做东西的时候,久不久瞥到容简像条真正的大狗懒懒趴在马厩外面阳光能照到的地方。太阳由东往西走,廊檐的Yin影也会慢慢移动。他就每隔一阵子挪个地方,让自己始终在阳光下晒着。但午后马厩门口就慢慢的都是Yin影了。链条长度有限,绷得笔直也无法让他晒到太阳。柏琛看到容简无奈地动了动,似乎是叹了口气。
柏琛招呼轮值看守的李丁过来:“去把他解开吧。反正院子不大,看得也紧,随他想在哪里待着吧。”
获得在院子里自由行动的权利,容简有些意外,看了柏琛一眼,只往马厩外边爬了一小段距离,到了阳光底下就不动了,依旧趴着打盹。
隔着老远,柏琛看到他用胳膊埋着脑袋,头发束得很整齐,额角的散发被胳膊蹭得有些蓬松,在阳光下像是被镀上了金红的颜色。
他好像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容简的样子。印象最深的只有那对好像永远蹙着的眉。每每看到,就会产生十分矛盾的心理。又想把它抻平,又想更多地折磨他,让它蹙得更紧。
他很瘦。非常瘦。骨骼上的肌rou薄薄的,外面就包裹着一层没有血色的青白的皮肤。胳膊腿都直而细长。
柏琛说不清为什么,就这么看了许久。看到容简睡梦中突然抽搐一下,惊醒过来。他抬了抬头,一脸没睡醒的迷惘。
“过来。”柏琛唤他。
容简定定地望了他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腾腾撑起身体,慢腾腾爬了过去。项圈上的链条和手脚上的镣铐拖在地上铃铃啷啷地响。
容简不知道为什么被叫过来,按他接受过的调教,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