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过后,柏琛给留在安城的大石送了封信。信收到的时候应该已经过了十一二天,容馨也应该已经到达裕州。
但他的信送出去不到五天,大石的信先来了。
“围场春猎,陛下遇刺。裕王救驾立功。刺客服毒。经查太子有疑,已关押宗人府待审。”
第二日又有密使送来新的信件:“已查太子府内有私制龙袍,太子鸣冤。”
隔了几日又有密信。这次说到安城查封了好几家商铺,包括曾被请去柏府做衣裳的盛隆行。说是这些商铺的掌柜伙计都承认他们的老板就是太子。商铺的钱都用来给太子练兵了。
皇帝虽然没有全信,但也勃然大怒。太子不停喊冤,裕王也装模作样为他求情,案子仍未最后判定。
再下一封密信里,大石告诉柏琛,已经按他的吩咐行事,并已办妥。又说乔以泰因与太子过往甚密,已被收监审问。他也只有喊冤,并无招供。
当然没什么可招供了,柏琛想,太子虽然心急,但头脑实在简单,物以类聚,乔以泰也不是个聪明人,他们甚至都未必想过要造反,哪有什么可招供。
不到一日,最后一封密信又来了。信里大石说道,已经查到一个庄子,那里全都是以太子名义养的兵。而庄子里搜出了柏琛与太子的来往信件,证明那些士兵由柏琛训练。而那个庄子,竟也是柏琛名下的庄子。
“速走!”信的最后是大大的两个字。
来不及思考更多,柏琛当即把信一烧,唤了亲信,收拾简单行囊,套上马车。
柏琛把从安城带来的几把龙神弩仿制品和一袋弩箭也丢上马车,又指着容简道:“把他锁解了弄上车。”
李丁丢给他一串钥匙:“属下去去就来。”说着急急冲回房去。
柏琛拿了钥匙正要解开容简手脚的镣铐,看到李丁又风一般冲了出来,手里提了一个小包两把刀。柏琛收了钥匙,右手揽住容简窄瘦的腰肢,左手攀着车辕,一下爬上马车,把容简塞到车里。
李丁急跑几步,也跳上车来,把两把刀丢给柏琛,自己坐在车前面,驾了车往外就走。与此同时,其他的亲信也分别驾了马车或骑马跟着。
刚刚离开那院子,路的尽头就响起了纷乱的马蹄声。
柏琛先不管是否针对他们而来,直接带人走了反方向。
城门守卫并没有阻拦,看来还没有正式的拘捕公文。他们出了南坪县城,往荒野的地方一路疾驰。
先前的马蹄声一路尾随,显然正是恰好来围捕他们的人。
离了大道,他们分散开来,各走不同方向。最后紧紧咬着柏琛这辆车不放的只有大约七八人。但在野外道路,单人匹马显然比马车要快。
李丁回头喊道:“侯爷,您来驾车。”
柏琛从车里出来,李丁一边控着缰绳,一边把屁股挪开,把位置让给柏琛。
柏琛接过缰绳。
李丁钻回车里拎了把刀,蹲在马车后头。
追兵离得越来越近,看打扮并不是官府的人。
离得最近的一匹马已经近在咫尺,李丁突然从马车里蹿出去,一刀劈向骑手。骑手来不及躲避,被李丁从右肩直劈到左下腹,顿时惨叫一声,滚下马去。李丁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马背上,两腿一夹马腹,往前冲出两步,突然一个急转。
李丁骑的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抬起,李丁缰绳一扯,控住马匹。但后头的马却被这个急转阻住,纷纷被惊吓急停,马背上的人被甩下来四个。余下三个控马绕到侧面,才没有摔下来。其中一个绕开的同时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往柏琛的马掷了过去。
匕首扎在马tun侧部,马嘶鸣着发狂地飞奔起来。越跑越痛,越痛越跑。
柏琛被颠了个七荤八素,虽竭力控制,马儿还是慌不择路地乱跑着。
突然,马儿前蹄一歪,前方石块“哗啦啦”滚落,竟是一条深沟。
马儿虽然惊惧中刹了一刹,但前蹄已经踩在边缘,终于还是站不稳,连马带车带人一起滚下沟去。
柏琛反应很快,他只要在马栽倒的一瞬间脚在车辕上猛地蹬了一下,借着这力跃出去,就可以安然无恙。但车里传来容简的惊叫,他在空中又反向用尽全力蹬了一下车架,想缓一缓马车摔下去的冲力。不料那马挣扎间拖得车子扭了个方向,在柏琛腰上狠狠撞了一下。他失去平衡掉了下去,紧接着马车就在他上方拢出一片Yin影重重砸落。他只来得及打了个滚,一阵剧痛袭来,他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柏琛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腰间摸索,他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紧蹙的眉头,一对受惊的眼。容简跪在他身边,戴着皮套的手停在他腰带上。
柏琛当然知道容简想掏钥匙,他动了动,浑身疼得像是骨头被碾碎成了渣,但他还是咧开嘴笑了:“贱狗什么时候都发sao?”
容简退后几步,跪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浮出愠怒的薄红。
柏琛慢慢感受身体的状况。虽然哪里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