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来这里快两年了,满满已经五岁了,安安三岁半,三儿也已经一岁半了。这个出生时将家人吓一跳的三儿,经过商议,给他起了个小名,叫早早。谁叫他早早就要出来呢!
这两年村子里也热闹起来,因为都是来自各地的人,姓氏也不一样,宗族观念没那么浓重,里正也是村民自己选的,此人平日算得上德高望重,姓孙,叫孙重文,已经五十来岁,处事还算公允,大家也都服气。
村子原名郑家村,可现在村子里一个姓郑的都没有,这村名自然不能再叫。因村子背靠武潼山,武潼河从村前流过,依山傍水,所以县令给这村子取名长沣村,既取庄稼长丰之意,又有流水经过之形。
褚家的房子哪怕是两年后在这个村子还是很偏僻,家里人除了去亲戚家串个门很少和村里人扯闲话,闲话少,矛盾就少,再加上大家日子都还不错,所以褚家人人缘都还不错。
更何况全村只有一个大夫,就是褚孝楠,而褚孝楠跟褚义家的关系显而易见,就更没什么人会去为难褚家。
不过就算没人为难,褚家人依旧很心烦,而烦心的根源,就是两年前帮褚家盖房子的姜大叔。
姜大叔大名姜达,是个鳏夫,就一个女儿,妻子去世的时候女儿还小,就没有再娶,等女儿长大成人远嫁之后就一直一个人生活,四处帮人盖房,生活也还算惬意。
自从两年前来村里帮褚家盖房子见到田清,就像着了魔似的,每每午夜梦回总能想起田清微笑着递给他水的情景,想起田清笑着跟自己说话的模样。
姜达是个痛快人,觉得自己喜欢上了田清,就热情的去追求,有时帮他干活,有时给他送点糕点,甚至在长沣村里给自己盖了个房子,没活的时候就泡在村子里。刚开始田清只是觉得这人挺热情,也没有多想,但次数多了,田老太就察觉出不对来了。
“按理说,咱家跟人家也没有多大交情,这总是来咱家又帮着干活又送东西的,他是想干嘛呀?”田老太跟自己老头子嘀咕。
田老爹对这事儿看得很清楚:“送东西送的是谁?帮着干活帮的谁?人家是看上你儿子了!”“啊?”田老太愣了一下,“看上清儿了?小义知道吗?”
“这么明显,只要长眼睛就都看出来了,连清儿那么傻的都看出来了,你没发现最近清儿一直躲着他吗?”田老爹无奈地说。
田清最近烦透了,这人跟个牛皮糖似的,躲都躲不掉,都一年多了,还没放弃。要问姜达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就是因为已经跟褚义他们通过气了。
对于这件事,褚义私下早就和安杨说过,“我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爹爹已经走了十多年了,爹爹要是有个美满的余生,我想阿爹也是开心的,而且我看爹爹未必对姜大叔无意,所以我才没有阻止。”
安杨点点头:“我就是怕爹爹在意别人的眼光,不敢接受姜大叔的心意。”
褚义倒是不担心,“没事儿,水滴石穿,只要姜大叔不放弃,很快就能成了。再说爹爹要是觉得住在村里别扭,姜大叔在城里还有房子呢!”
就这样,在早早两岁半的时候,九月初六这天,田清和姜达成婚了。考量一番,田清还是决定住在村里,这样离爹娘儿子还有孙子都近。
只是从褚家的房子住进了姜达的房子,两人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成婚之后过日子却是甜甜蜜蜜的,田老爹田老太甚至褚义都觉得安慰。
田清一直以来身子骨不好,是因为心思郁结,成婚后姜达就不让他再干重活,还带着他去找褚孝楠,拿到一个温补的方子,就去城里抓药,给他补养,每天变着法的哄他开心。
也许是生活如意,又有爱情滋润,半年下来,田清的脸色明显红润了,孝叔给他把过脉,发现田清身子的确好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如常过着,转眼又是一年,满满六岁了,以前族里的规矩,小孩儿到六岁才上族谱,起大名。
因着他们家从褚家庄迁出来的时候,只带了祖父母和父亲的骸骨,现下葬在后山,褚义也不想再和原来的褚家庄有联系,就准备从祖父那辈重新排。
拜过先祖,褚义给长子起名褚容谨,希望他有容乃大,谨慎知礼。不过家里人很少叫他大名,还是叫他满满,容谨这个名字倒是学堂的先生喊得多。
是的,我们满满上学了,村子里没有学堂,不过好在离镇上不远,所以多是在镇上的私塾念书,但村子里人家不多,小孩子就更少了,家里也忙所以平常都是田清和姜达负责接送,走路去,一趟大概需要一盏茶,所以就当锻炼身体了。
这几年家里收成不错,土地也逐渐肥沃,还不用交赋税,褚家有余粮也有闲钱,褚义就在镇上买了个商铺,租出去,也是一笔收入,一家人日子过得合乐、舒心。
直到初夏的某一天,姜家房子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声,“呕——呕——呕——”田清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早起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觉得想吐,到现在直从胃里反酸水儿。
好不容易吐过这一阵田清已经眼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