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夏日离他那么近,伸手就能触碰的到,如今离得那么话,一说话便是刀山火海,一靠近便是呲牙裂齿?
谁错了?
是他!
自作自受。
☆、妆成舞长袖(二)
何偏正早就在来福酒家候着,他点了一桌的菜,都是些rou食,他瞧着木姜清瘦的紧,只当她在楼里吃食受了苛待。
却不巧,他一抬眼,便看到楼里走进二人。前面的那个青衫女子,面容温和,嘴角扯着僵硬的笑,后面跟了个粉衫男子,腰间别着一把骨扇,背着手,边走进来便四处打量,一身子的纨绔气,白瞎了那张脸。
木姜看到何偏正,同他打了个招呼便落座,谢三郎脚贴着脚,挨着她坐了,抽出腰间别的骨扇,扇出一股冷风出来。
何偏正只瞧了他一眼,便将目光转向木姜:“木姜姑娘,你还未来,我便擅自点了菜。”
来福酒家人多,先点着边先做,免得到时候人多挤在一起,在这干坐着。
木姜颔首:“听何大侠的便是。”
谢三郎哼了一声,倒了杯茶尝了尝,脸皱的像包子一样。
何偏正这才问过去:“这位是?……”
何偏正是四处游走的侠客,所见之人皆是一身的男儿气概,从未见过这般的,木姜也碍着他的身份,生怕说了以后他瞧不起谢三爷,于是低垂了眼,撒谎道:“这是我们楼里的账房先生。”
谢三郎听了,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将茶一口饮尽。
晚间风大,饭散后何偏正欲送木姜回楼,被木姜婉拒。谢三郎吊儿郎当的走在她后面,有气无力。
木姜记得谢三郎爱吃rou,可这一顿上,何偏正同她将话,谢三郎垂着眼听着,一杯茶接着一杯茶饮,筷子都没动一下。
于是她停了步子,等谢三郎。
街市的灯晕了一层光影在地上,谢三郎踏上去,揉碎了,经过木姜的身旁,自顾自的走到前去。
木姜发了声:“三爷,晚间你为何不吃些东西垫垫肚子?”
谢三郎回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背着手:“我穷就得贴着脸皮去吃这嗟来之食?”
“什么叫嗟来之食?何大侠是我朋友,你是三爷,怎么就叫嗟来之食了?”
谢三郎偏过头,“他是你的朋友,又不是我的。”
木姜觉得和他说不通,却见他望着遥遥一轮月道:“我从前只觉得靠这幅身子赚来的钱肮脏的紧,如今看了,才知没钱更是没骨气的很,以前我撩你,利用你,你都忘了吧,从今以后我是我的谢三爷,你仍是你的粗使丫鬟,你做什么我不应该管,我做什么,你愿意瞧就瞧,不愿意就不要看。”
木姜不懂他为何要说这些,又听见他的话语如同檐间的落雪,带着一身的清凉,又带着无可奈何。
“木姜,你做的丫鬟,只要我有一口吃的便饿不了你。”
谢三郎从桌上见到何偏正心情便不大好,虽然他长得不若他好看,可是高大壮实,一身豪爽的男儿气概,举手投足间正气盎然,虽是江湖客,可是难得的踏实,木姜遇到他,也真是她的福分。
再瞧瞧他,落入风尘,文不成,武不就,靠的一张脸以色侍人,耳染目濡皆是巧言令色,勾心斗角,着实不是良配,这样下去除了拖累木姜,还能怎么着?
、晚上他躺在床上,他习惯性的翻身,地上却没有木姜的影子了,是了,她搬到了通铺,这样也好,与他远些,仔仔细细的瞧他在这百香楼做他的烟尘客,看的久了,觉得他脏了便会离他远远地,找个好人家嫁了。
到时候新婚燕尔,他念着主仆情深,备一分大礼,过个几年,生一两个儿女,围着她跑,尽享家庭和美之乐。
而这些,都是他所不能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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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谢三郎从哪得了消息,长公主近日因着头疼病犯了,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请了太医瞧了半晌也看不出个什么毛病,有亲信说这长安城里不大干净,毕竟当年摄政王拥兵自立,打着清君侧的名声杀进长安城,后来先帝的宫殿又走了火,一夜下来不知死了多少人,指不定多少幽魂野鬼游荡在这长安城里。
长公主怒呵一声,她原本不信这鬼神之说,然而午夜梦回,她披上锦袍提上宫灯在自己的花园散心时,看到一个长发流脓的男鬼四处游荡,当下大骇,第二日便上了白马寺礼佛。
长公主府人多嘴杂,虽上头下了指令禁止谈论此事,却越是遮掩越是显得心虚,长公主索性带了浩浩荡荡的一堆人马去了白马寺。
如是,谢三郎早就梳妆打扮好了,装作平日里纨绔的公子哥儿先长公主一步登上了白马寺。
木姜一路上垂着眼,谢三郎瞧了,不动声色的移开眼帘,要如何?既不能给她幸福,便将这条路断的干干净净,免得倒是相思难腻,心如柳絮,气如抽丝。
他今日穿着茶白色锦袍,从腰间到袍尾绣着雅致的墨竹,头上插着羊脂玉簪子,发色如墨,唇色如三月桃花,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