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思,昨日瞧了何偏正,他出鞘如刀,沉而有锋,却不锐利,难得让人生出一份踏实的感觉出来,与他相比,谢三郎相形见绌,心里酸的差点可以掐出汁。一颗心浮浮沉沉,像在梦里一样一脚实一脚虚,等到酒席散后,惊觉自己留在木姜身边就是个祸害。
他娶不了她,给不了她幸福,惟愿她一世长安。
而他,还是没心没肺的谢三郎,做些戳脊骨的皮rou生意,苟延残喘过了这一世便罢了。
寺庙里人不多,木姜抵不住谢三郎软硬兼施,求了一道,却是个下下签。
谢三郎立马黑了脸,将手里的签子丢了,又让木姜求了一道。
在一旁的和尚看了,直摆脑袋。
木姜连忙止住谢三郎,说,“三爷,这不过求个心安,做不得真。”
谢三郎较上了真,咬牙道:“就算是个求心安的,也得给我掉下个上上签来。”
过了半晌功夫,才捏着满意的结果心满意足的走了。
白马寺的和尚看了谢三郎手上的签,睁开眼睨了木姜一眼,道:“峰回路转。”
谢三郎闻言,捏了拳头就想将他这欠揍的表情给垂下来,却没想到他一睁眼,上上下下打量了谢三郎一番,又拉着他的手看了半会儿。
才迟疑道:“公子命格古怪,既是富贵的不可言,又是轻贱不已。”
谢三郎抽回自己的手,抱在胸口,没个好气:“哼,富贵,老子要是富贵,还会在这?”
和尚迟疑,说:“这位公子命中有一贵人相助,倒能提携公子青云直上。”
眼瞧着这和尚越说越浮夸,谢三郎掉头就走,揶揄道:“难道凭我这文不成,武不就的这个样子,还能尚个公主还是怎的?”
“那也不是不可。”
谢三郎挑眉,细细想了一番,这长公主才过而立,额,虽然比他大一些,又刚丧了夫婿,要是他入了长公主的眼,嘿!还做什么小倌!
当下捧着后脑袋笑。
唯有木姜听了和尚的话,抬头瞧了和尚一眼。
长公主这次来白马寺礼佛并未带多少随从,身边跟着几个心腹婆子和随从。
年纪稍大一些的是长公主的nai娘,从小便跟着长公主,近日长公主受了骇,急的嘴间起了几个小红泡,待上了山便一个劲儿的劝:“长公主不怪奴愚昧,这先皇和先皇后毕竟死于非命,死后怀了怨气也不是没有,近日来了不如多上些香,要他们莫在缠着你。”
长公主虽过了三十,但仍是容貌妍丽的妇人,微眼下有些许青痕,她疲惫的捏捏眉心:“nai娘多虑了,他们生前都未斗得过我们,死后哪里成虑?”
nai娘尤不放心,将长公主的倦态锁入眼里,道:“这多信这些也不碍事,免得——”
“哎呦!”忽的一声惊呼打断二人的对话。
侍卫见有人从草丛中蹿出,立马抽出刀架到来人的脖子上。
谢三郎萎在地上,暗暗捏着自己的脚脖子,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朝前方探去,似怨似愁,勾的长公主身边年纪小些的丫鬟唰的红了脸。
长公主皱起一双剑眉,nai娘忙的朝前喊道:“大胆刁民,可知你冲撞了什么贵人!”
谢三郎眼底涌起一分讽刺,可仍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慢慢的捏着脚脖子,慢悠悠道:“这来祭拜白马寺的哪个不是达官贵人,可见了佛祖谁又不是红尘俗客?”
谢三郎幼时生长在江南,那里城外池塘,塘里柳絮飞飞,黄鹂半语,于是他说话慢条斯理却带着别有的韵味,像在别人心里下了一个钩子,他一手牵着,走走摇摇。
可长公主毕竟见过大世面,沉溺在谢三郎的美貌不过须臾,便清醒了过来,转身对nai娘说:“如此叨扰公子了,我们另寻他路上山。”
你要是寻了其他的路,那我的心思可不是白费了?
于是,谢三郎索性半躺在路上,鼻间全是黄泥的腥味,说:“夫人菩萨心肠,不若帮小生一把,积些功德可好?”
长公主近段时间真的睡得不怎么好,现下脑袋突突的只疼,于是按着太阳xue,对后面的人道:“公子不是有难么?飞檐,走壁,帮公子一把。”
“是。”
仆从中走出两个彪型壮汉,朝谢三郎抱了一拳:“失礼了!”
谢三郎握住自己的手,瞪着眼:“诶诶诶!走开,我不要你们这些臭男人抱!”
飞檐,走壁哪会听他胡搅蛮缠,抄手一捞便将谢三郎的小身板扛在肩上,顶着他的胃,差点就吐出来了。
木姜听谢三郎的话一直在草丛中守着,见他得逞了忙的从小道中绕出,朝长公主行礼:“多谢夫人,刚刚公子脚崴了,奴又搬不动他,只得……”
木姜一向不会说谎,一说谎脸红脖子粗,索性长公主心善,看出来了也懒得和他们计较,一行人便如此上了山。
待飞檐,走壁将谢三郎放下时,谢三郎被颠的站都站不稳,他一落地,便捧着自己的心口靠在白马寺的院墙,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