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还是不放心, 去了趟厕所才滚回到床上继续睡了。
这个梦,她不想跟沈牧平说,就告诉了店员姑娘,很快就要离开书吧开始另一段生活的店员姑娘嘿嘿笑着说:
“你这个梦很好呀,遇水发财的。”
“是嘛?”这对沈小运来说真是个意外的好消息了。
“那我要是真有了钱,我请你吃好吃的呀。”
说完,她一敲自己的脑门,店员姑娘要走了,她竟然忘了。
看见她的表情变得沮丧起来,店员姑娘笑着说:
“等我休息日回来,你得请我吃……光说不行,来来来,记在小本本上。”
被店员姑娘这样闹着,沈小运把心里的那点怅然和难过都暂时丢掉了。
中午吃的披萨,老板说:
“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吧,算是庆祝晓慧找到了新工作,以后前途似锦。”
沈小运在一边听着,看见老板转头看向她。
“你打电话跟沈先生说一下,我们晚上店里聚餐,让他晚上去火锅店门口接你。”
沈小运瞪大了眼睛,她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了似的,只有眼睛里特别特别亮。
“还、还有我呀!”
“店里聚餐的,当然有你了。”
听见老板这么说,沈小运都顾不上擦手,去小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了沈牧平的电话。
看着她,老板笑了,店员姑娘笑了,新来的两个店员唇角也忍不住有了弧度。
接到沈小运电话的时候,沈牧平刚刚在上次和陈家老大见面的地方落座。
对面也还是上次那个人。
“好,火锅店的名字记得给我,提前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听见沈小运欢天喜地挂了电话,沈牧平收敛了笑容对着陈家大儿子点了点头。
“老先生的事情很遗憾,节哀。”
陈家大儿子愣了一下,有些话他这几天听了太多遍了,听得心里都木了,心里是木然的,也是空的,随时随地,风从里面穿过来。
没东西能挡住。
“不好意思,我这个时候……”
很多讲究老规矩的人家,都说戴孝的人不能随意拜访别人,是带了晦气的。
“您太客气了。”
男人点了两份吃的,又问对方:“您要喝点酒么?”
陈家大儿子摇了摇头。
“下午还得去民政局……”
话还没说完,他就捂住了鼻子。
女儿快要中考了,她还小的时候老爷子的身体就不太好了,要说感情也真是没多少,前天难过了一天,昨天就被他们夫妻赶去上课了。
他妻子这些年对他爸……不说好,可洗尿布、换床单干起来都没含糊过,顶多干完了回去被窝里对着他哭,要说这样是坏,那可绝对坏不过他这个儿子。
沈牧平看着他,点了一瓶啤酒,要了一个酒杯。
满满一杯啤酒被他推到了陈先生的面前。
那个用手捂着脸的男人半天没有说话。
前天凌晨四点,他被医院一个电话叫醒,赶到的时候,医生还在急救,那条线却一点波动都没有了。
他那个老父亲,没了。
他弟弟哭得比他还厉害。
站在医院里,追着蒙了白布的车往太平间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是干的,他哭不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哭给谁看。
妻子儿女,那是等着他去撑的,弟弟能抱着他喊“哥,咱没爸了”,他却奇异地冷静,冷静地签字、交钱,冷静地给别人打电话报丧。
“不瞒你说,有别人在地方,我是真的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昨天我带着医院里收拾出来的东西回家……我给我爸买的新衣服就在床角,我就问我自己,我不是得带他去拍照片么?我们不是说好了么?怎么他就连拍张照的时间都不给我了呢?”
餐厅安静下来,人们听见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哭嚎声,有年轻人忍不住回头看他
他们不会知道,现在是这个男人失去了他父亲的第三天,他把头埋在自己的手掌里,眼泪沿着手臂流到了衬衣袖口。
沈牧平没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可能,他就只要坐在这儿,让这个人找着一个能哭的引子,就够了。
哭喊出来了之后,眼泪就止不住了,堤坝溃了,总得把洪水泄完。
“先生,需要帮忙么?”
面对热情的服务生,沈牧平摇了摇头,又说:
“再给我拿个酒杯吧。”
澄透的酒ye倒在杯子里,细小的气泡从杯子里轻飘飘地冒出来,然后融进了杯子边儿的大气泡里。
等沈牧平喝完了两杯啤酒,男人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又过了两分钟,他抽了一张纸,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只有袖口的那点水痕,得慢慢蒸发淡去。
“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