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策略,譬如说惨还是要卖一卖的。
于是他把林海洋的病历什么的发上了朋友圈儿,声情并茂地求了个捐款。
苏鑫是这么想的,倚着这个事儿好去跟没结账的客户求结款,一般人总不好意思看着人家兄弟瘫了还不付账的。
万一碰上好人呢,捐个千儿八的,也是好事儿,苏鑫琢磨着,这个捐款也不可能捐出来太多。人家轻松筹里面各式绝症都凑不齐药钱,他兄弟这两条后腿还能卖出来个整猪的价钱?
不过苏鑫素来狗揽八泡屎,捡不到就算丢,宁愿人家不给,不能自己不要,这是策略问题。
孔圣人说得好:有枣儿没枣儿打三杆子么。
既然说好了,治病的钱是林海洋跟苏鑫和连怜借的,那总要走个过场儿。
于是,晚上,凛冽惨白的LED灯光之下,苏鑫和连怜一脸地主家公婆儿看长工签卖身契的架势端坐在上手,林海洋哆里哆嗦地拿起了苏鑫的凌美钢笔,蘸了蘸他师兄大人Jing致的日产百乐墨水,颤颤巍巍地就要在连怜和苏鑫给他出的裸贷协议上签字画押。
苏鑫和连怜做在那边儿瞪眼儿看着,只待这边儿墨迹淋漓,白纸黑字。林海洋就算是自典自身,后半辈子给他俩卖身为奴了,打也打得,骂也骂得,蹂---躏使唤,半夜叫鸡,哎……可以说就当买个大牲口一样吧……
正在这个要签字没签字时候,武亮亮急急火火地冲了下来,手里还抱着一个黑色的大皮包,小孩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海洋……海洋哥……不!不要签!”说着,武亮亮把怀里的包袱“噗通”一声砸在了桌子上:“咱有钱了!海洋哥!咱不欠他俩的阎王账!”
巨大的LED灯下,四个人把脑袋齐刷刷地伸了过去看:不大的皮包里面满满当当少女心粉红色纸片子,用强迫症的手法儿,捆得整整齐齐,码得规规矩矩。
哟呵,居然是一包毛爷爷!
苏鑫伸过手去,数了数,20沓。
连怜抻了一张在灯光下照了照,仿佛是真的。
大伙儿的眼都瞪圆了,老天爷显灵了吗?
林海洋脑子快,他满脸胀红地都手足无措了:“亮亮,亮亮,你的好意哥心领了,可是……你……你爸同意吗?这不是十块八块啊,孩子……我知道,咱哥们儿处的不错……”他特意把重音放在了“哥们儿”上。
武亮亮擦了把汗,实诚地摇头:“不是,不是我爸的。我爸还还房贷呢,他哪有这个钱?这个我捡的。”
苏鑫就要抽这孩子了:“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打你?你苏鑫哥我这辈子积德修好,修桥补路,重点是就没抬头儿走过道儿,最大面值我才捡过大学的饭卡。你哪儿捡的?你哪儿捡的?你不是偷的吧?”
武亮亮一哆嗦,本能地犟嘴:“不是!不是偷的!”
林海洋把武亮亮拽到了身后:“师哥,你别吓唬孩子。亮亮也是好意。怎么能说人家偷呢?”说着他拽住了武亮亮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以示对这个小孩儿的支持。
武亮亮和林海洋肩头一碰,武亮亮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儿,林海洋恍惚觉得这个感觉有点儿熟悉,他只是本能地想:怪不得武警官说他会弹琴,这小孩儿手指的老茧还真……
林海洋怔忡了一下儿,仿佛想到了什么,又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
那是一种类似看到虚无缥缈地檀香燃起,而凭空中手里什么都抓不到的飘忽挫败感觉。
甩了甩头,林海洋慢慢儿地跟这个孩子说:“亮亮,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拿你爸爸的?我知道你要帮我看病,一片好心,但是也不能这样啊。你还小呢,哥哥们的问题,哥哥们自己能解决。”
武亮亮气得直跺脚:“我真是捡的!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啊?我是在楼上捡的!对!楼上,屋顶儿的花园儿里!不信你翻监……”
林海洋一下子摁住了武亮亮的手,狠狠地往自己脖子上压了一下儿。
武亮亮一个激灵,生生地把后面儿的话给咽了下去。
连怜将信将疑:”你要是捡的,还不赶紧交给你爸爸去?人家谁丢了20万不得活活急死啊?”
武亮亮冷哼了一声:“他才不着急呢。反正钱也不是好来的……”
林海洋、连怜和苏鑫面面相觑,武亮亮抿了抿嘴唇儿:“本来我在楼上用海洋哥的电脑,无意中看见他……”
林海洋瞪了武亮亮一眼,武亮亮脑子真聪明,扭头就改词儿了:“无意中觉得屋子外面好像有动静,我偷偷从门缝往外看,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猫在门口的月季花架子那儿……”
苏鑫看了看林海洋,林海洋表情也挺困惑的,他用眼神表示自己最近都没看监控了。
住在楼上的连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什么?什么人啊?是不是害林海洋受伤的坏蛋又回来了?咱们报警吧……”
武亮亮“切”了一声:“不可能!你别害怕,连怜姐姐,我在门口偷偷看了,就是那个13楼的刘处长。他在咱们门口你的花盆架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