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秦仪恨不能生啖其rou,但现下在宫里,他纵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皇帝和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对秦婉做什么,出言讽刺已然是极限了。偏偏秦婉一副听不懂的模样,让秦仪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恨不能吐出一口血来。
见他气得几欲吐血的样子,秦婉愈发欢喜,假意和秦仪寒暄了一阵,这才往懿宁宫去了。为着将秦仪放出来的事,太后也气得慌,但也不好给皇帝当众没脸,只能忍了,只淡淡说:“依着哀家的意思,皇帝到底还是心软了些。老三这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天家对哥哥帮外人作践妹妹是默许的。”
“皇伯父怕是有自己的顾虑。”说心中没有半点怨言也是不能的,但经历了前世,秦婉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更知道,皇帝疼自己不是义务,所以她不会去指责皇帝什么,毕竟秦仪再有诸多不是,他到底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
见她懂事,太后展眉一笑,十分欣慰,旋即引了秦婉来身边坐:“皇祖母听说,你皇伯父要令卫珩和夏竟成去西南剿匪?”听太后说到这里,秦婉沉yin片刻,心中还是涌出不舍来,旋即点头:“西南悍匪盛行,若不除掉,唯恐民生难安。”
“你心里舍不得,说出来就是了,皇祖母又不会笑话你。”因为赵王妃之故,太后对于卫家一直没什么好观感,但卫珩此人能耐,她是切实感觉得到的,加上秦婉这些日子脸上愈发洋溢着幸福,是以太后对于卫珩还是很满意的。现下见孙女儿强撑着说出顾全大局的话来,还是止不住的心疼,抚着她的后背,太后若有所思,“婉儿觉得,夏竟成此人如何?”
这话甫一问出,秦婉便想到了瑞安郡王那里去,低眉沉yin片刻,还是笑道:“夏表哥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有些狂放不羁而已。除了这一点,行事倒是看不出漏子来。”
“可不要因为昭华的缘故替他打圆场呀。”太后笑道,话虽如此,但她以为,夏家的家教还是很好的,毕竟有夏昭华的例子摆在前头。饶是现在夏昭华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但每一次阿羽和媛媛进宫来,都对夏昭华赞不绝口,可见夏昭华待他二人着实很好。念及此,太后长舒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就算是她现下合了眼,也能够放心了。
并不知太后在想什么,秦婉佯作不解,问道:“皇祖母怎的忽然问起了夏表哥?”
“小姝那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前些日子,她母妃进宫来请安,顺势说到这件事。说小姝似乎有心上人,哀家这才要问一问,卫珩和夏家那小子很好不是?”太后含笑,“总归卫珩的品行,哀家是绝对信得过的。”
听了这话,秦婉好似吃了蜜一样甜,现下太后会对卫珩赞不绝口,是往日想都不敢想的事。她微微红了脸,低声道:“多谢皇祖母夸赞。”
太后挤了挤眼:“你若当真有心谢皇祖母,怎的不赶紧生一个曾孙给皇祖母瞧瞧?”
秦婉一时羞赧万分,想到卫珩服用的避子药已经被自己偷偷换掉了,她那点子小心思就满足得了不得。而卫珩这厮在床上是个不知餍足的,想来,她这辈子有孕应该比前世容易了许多吧?
午时时分,便有小太监来说,说皇帝在朝上已然下了旨,令半月后卫珩和夏竟成往西南去剿匪。饶是事先就知道这件事,但秦婉还是心头一跳,顿时觉得空落落的。见她脸色忽红忽白,太后如何不知她什么意思,轻抚她的发:“吃过饭你且就回去吧。”
草草吃了午膳,秦婉便就回卫家。刚进门,卫舜华便低声道:“嫂子,大哥真的是要去西南剿匪了?”她说到这里,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舍,试探着问,“那嫂子跟着大哥去吗?”
“我才不去呢。”秦婉笑道,“一群大男人之间,我去做什么?”说到此,她又引了卫舜华,“二妹妹是希望我去?”
“不,不,我怎会希望嫂子也去呢?若是嫂子也去了,可就只剩我了……”卫舜华忙为自己剖白,又叹了一声,再没有说出胖的话来。卫家本就有些子嗣单薄,这辈也不过卫珩、卫琰兄妹和卫舜华四人罢了,又因为卫苑雅生出厌胜之术来,二房被逐出去,也就只剩了卫珩和卫舜华,好在素日里还有个秦婉作伴,若是秦婉跟着自家大哥去了,卫舜华可不知道怎么过才好了。
见她如此,秦婉微微一笑,旋即低声道:“还跟孩子似的粘人。”又令紫苏端了桂花糕来给卫舜华吃,“你大哥一走,我也正想着无人作伴,你不如过来与我同睡,也免得你我都孤单。”
“好呀。”卫舜华顿时笑起来,那微红了脸庞的样子很是可爱,“我也想待在嫂子这里,跟嫂子学学做点心的手艺。上回大嫂让我那些桂花酥枣花酥回去,我爹娘都说好吃呢。”
秦婉只笑不语,因为前世卫珩喜欢这两样点心,她自然是下了功夫的:“即使如此,你来就是了,我教你做。”一面说,她一面取了一块来吃,只是原本香甜的桂花酥今日反倒是泛着一层油腻腻的滋味,让秦婉吃着吃着就蹙起了眉头,不消细想,便吐了出来。卫舜华给她吓得声音都变了,忙要来扶她:“嫂子……”
秦婉这一口吐了出来,心中都松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