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泓,这是我妈,还有我表哥夏冰。”
夏冰自然熟地跟官泓握手,说:“久仰久仰。”
官泓一怔,问:“你认识我?”
夏冰摇头:“不认识!但是一回生二回熟嘛,在家靠兄弟,出门靠朋友。”
三言两语把人说得一愣一愣的,夏梦在一边忍不住笑,说:“哥,你到底有完没完,能不能先让人回家,这儿风这么大,你不冷我还冷呢。”
夏冰说:“对对,有话回家说,我就是太激动了。”他拖着官泓往前走,官泓还要拖箱子,夏冰一把抢过来,说:“你是客人,你打前,脏话累活都我来。”
夏冰开车,一路上就没停过嘴,一会儿问官泓做什么的,一会儿问他过来待几天,再过一会儿,问他和夏梦怎么认识的。
夏梦说:“你话有没有这么多啊?”
夏冰扭头看她眼:“害什么羞啊,反正以后也要交代的。”
直到夏美娟哼了声,夏冰这才缩缩脖子闭了嘴,趁着红灯给官泓发了一支烟。官泓起初没接,扭头看了夏梦一眼,问:“能抽吗?”
等她同意才接过来,夏冰直乐:“这是不是就叫妻管严?”
驾驶位座椅被人从后踹了脚。
夏冰咧着嘴,说:“姑,我这车是租的!”
小城市,路上不堵,抽根烟的功夫就能从城南赶到城北。官泓刚刚将烟掐了,嚼口香糖,夏冰已经解了安全带,说:“到了。”
官泓第一次到夏梦家里,很是好奇地将周边一一看过来,房子是老式的住宅楼,临街,正面一个横跨城河的拱桥,车来车往。
老小区,没有电梯,尽管只有五层,缺少锻炼的夏冰和夏美娟都爬得气喘吁吁。官泓一人拎着行李跟后面,跟时不时回头的夏梦挤眼睛。
她家里的装修也是上个世纪的风格,暗淡的大理石砖上渗着水汽,四面的白墙都因为此地过多的雨水留着斑驳的痕迹。
官泓随夏冰将行李放在门口鞋柜旁边,夏美娟给每人都拿了一双拖鞋,唯独轮到夏冰时什么也没有。
“回去吧。”夏美娟说:“你爸妈等着你吃饭呢。”
夏冰揉着被行李压痛的手,说:“阿姑,你这就是名副其实的过河拆桥啊。”夏美娟两眼一瞪,将他打出门。
夏冰还厚着脸皮地探头进来,跟官泓打招呼:“下次聊。”又看向夏梦:“上次那钱,谢了,我一定想办法还你。”
夏梦没打算相信,但听见这话还是挺欣慰的:“知道了。”
大门关上,略显手足无措的三个人,没了夏冰,越发显得夏美娟今天话少。
她搓了搓手,半晌,向着夏梦道:“我去烧早茶,你跟你朋友坐一会儿。”
说完也不等人答复就往厨房走。
官泓看到她脚上趿的一双已经穿了底,他跟夏梦脚上的却是崭新的。
夏梦正问着:“要不要去我房间看看?”
官泓方才回过神,笑着看向她眼睛,说:“好啊。”
据夏梦说,这间房子是夏美娟没下岗前单位自建的,虽然房型装潢都过时了,但对母女俩来说,空间还算宽敞,地点也很便利。
九十来平米的房子,两室一厅,粗看还算不错。然而夏梦的房间通着阳台,因为更加靠近那座桥,稍一有车子碾过,就分外嘈杂。
官泓只是静静站了会,就已经觉得耳膜难受,偶尔一辆拖拉机突突突过去,连同地板都被连累得共振……这教人怎么入睡。
不管夏梦把自己的生活描述得多么乐观,就官泓所见所闻来看,他的一颗心揪紧着,心情早被这贫瘠的物质条件弄得十分低落。
唯一觉得欣慰的是夏美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尽管她在火车站偷着打量自己时的眼神仍存Yin鸷,但他宁愿想象成那是因为护女心切的排斥反应。
而每个人的记忆总是偏向于为自己掩护,夏美娟或许不像夏梦描述的那样暴力。即便曾经有过出格的行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夏梦都已经决定要选择原谅,重塑母女关系,他没有理由在这种时候泼上冷水——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已经有人保护,不会再被轻易欺诲。
夏梦不知道官泓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想到如何远的地方,坐到床上,两腿悬空着踢来踢去,问:“要不要过来坐?”
官泓看过简易书架上寥寥几本工具书,又打开柜子,发现里面只有几套洗得泛白的校服和不多的休闲装。
此刻何止只是想跟她静静呆着坐一会儿,他更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地亲一亲。可惜一只手刚刚勾起她下颔,门口有人说话。
两个人立马迅速分开,夏美娟站在门边,脸上有点讪讪的:“夏梦,你出来一下,有点事喊你帮忙。”
夏梦随夏美娟走到厨房,夏美娟将一盘茶叶蛋放到她面前,说:“吃几个就剥几个,怕人嫌我手脏,你来。”
夏梦咕哝着:“谁吃谁剥好了。”被夏美娟剜了一眼,她只得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