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娟翻白眼:“条件太差的也不能要,房子都没有,租在人家家里,每个月就是给房东打工,两个人也是过不长的。”
夏梦笑起来:“那你到底是盼他好还是坏,有钱还是没钱,又不是上街去买菜,哪能那么巧,找到正好压称的。差不多得了。”
夏美娟没好气的将碗往灶台上一磕,嚷嚷道:“我说什么你就听着,哪来的那么多话,一天不怄人就浑身不舒服是吧?”
她态度还不够好?夏梦扁扁嘴:“行行行,你说。”
夏美娟一噎,刚刚要说的话早忘了,半天吐出来一句:“他晚上住哪?”
“你说呢?还不是听你的吗。”夏梦看蛋差不多了,也不剥了,对着水龙头冲冲手,被冰得关节疼:“要觉得在家里碍事,下午我领他去住宾馆。”
“就住宾馆。”夏美娟说:“在家里算怎么一回事,别人看见要骂的。”
“哪来那么多闲人,成天盯着人家看。”夏梦还是赞同:“行吧,就住宾馆。”
夏梦将鸡蛋端出去,又进来接了夏美娟手里的红枣汤,刚预备跨出去,夏美娟又把她喊住了:“夏梦,你——”
何时看过夏美娟这么吞吞吐吐啊。夏梦问:“怎么了?”
夏美娟咽了下口水,才道:“你没跟人家怎么样吧?”
她很少怯场,所以说话的时候故意提高嗓门来掩盖心虚,其实这话让大多数女人都不好意思,问的是,答的也是。
夏梦一边想着两个人在一起多年,都不知苟且过多少回了,再装什么处不处的太虚伪,可别人想听,她拦不住。
夏梦犹犹豫豫里嗯了声:“能别再说这种事了吗?”
她被官泓培养出了注重隐私,想保有自己的空间。
夏美娟原本紧张的神情淡一点,说:“这样才对,还没怎么样呢,就跟人在一起,最掉价的就是女人了。”
夏梦咕哝:“都什么年代了,你那是老黄历。”
“多听点老话没错,能不掉价嘛,人家还没承诺什么呢,就上赶着过去。”她忽然顿了顿:“婚前怀孕的就更傻了。”
夏梦一愣,想回头看她,她已经低头去水池洗洗弄弄,看不到表情了。
印象中,夏美娟还是头一次跟她说这种话,尽管小时候每次动手吵架,她都会絮絮说什么后悔生孩子、白养你之类的话,但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
夏美娟不是个会自我反省的人,最擅长转嫁矛盾,可这不代表她心里没有后悔过,说不定某些漆黑的夜里,想到过去,最难过的那个就是她自己。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没有男人在身边,自己一个人大着肚子生下孩子。夏梦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舅舅一家都不跟他们来往。
夏梦想起林仪说夏美娟很坚强的话,扪心自问,如果她也不小心有了官泓的孩子,她愿不愿意背起所有异样的眼光,独自为他生下孩子呢?
夏梦喊官泓出来吃东西,他答应过,还是磨蹭了一会儿才出来。往桌边一坐,两手端着碗取暖,夏梦再仔细一看,他在衬衫外面加了件毛衣。
夏梦不由好笑,轻声问:“很冷?”他们这边冬季shi冷,又没有空调,在家觉得冷是正常的,她琢磨着:“我去给你把空调开了吧。”
官泓拉住她手,说:“不用。”不想被她妈妈说他过分娇贵。她妈妈正好出来,又看见他们亲密的动作,官泓连忙把手松了,觉得自己像做贼。
“吃吧。”夏美娟招呼,将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说:“夏梦剥的,不脏。”官泓连连点头,说:“谢谢阿姨……也谢谢梦梦。”
官泓跟夏梦当年一样老实,夏美娟端上来多少东西,他就吃了多少东西,尽管蛋黄噎得他嗓子干痒,红枣汤又甜得人发腻。
他刚放下筷子,夏美娟利索收了,不多会儿,桌上端来七八样冷盘,夏美娟说:“我再去炒两个热菜,你们先吃菜吧。”
这谁还吃得下去,官泓满肚子都是方才的早茶,一双筷子在冷盘上划过来划过去,问:“是不是一定要吃?你把骨头放我这儿吧,我吃不下。”
夏梦支着下巴,歪头朝他看,说:“我还以为你饿了呢,刚刚吃得那么香。我们这儿就是走个形式,你只吃一点就够的。”
官泓不服气,在桌下别过夏梦的腿,说:“你故意的吧?干嘛不提醒我?”
夏梦哈哈直笑,说:“毫不容易看你吃瘪,当然要好好欣赏。”
官泓咬着唇,放低声音威胁道:“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夏梦没来得及说话,夏美娟端着一盘炒猪肚出来,再往官泓面前放了一瓶白酒,不由分说,往杯子里添满,说:“别客气啊,吃着喝着。”
等她一走,夏梦噗嗤笑出来,跟官泓面面相觑,两个人都傻眼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夏美娟给官泓灌了大半瓶的白酒,自己则只喝了小半杯,还露出一脸吃亏的神情。
官泓后来实在喝不下去,柔声细语地求夏美娟,但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