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已经说了,不让他进皇陵。”
天元帝道:“单单只是不进皇陵,如何能够?这等欲要大棠国门不守,边境数万将士得了瘟疫的jian人,传旨下去,贬其为庶人,挫骨扬灰!”
棠落瑾应了下来。同时心中也越发安心。
他的父皇,并没有因为四皇子而迁怒他。很好,这样很好。
父子二人默契的没有提起天元帝的时日无多,而是说起长安局势。
棠落瑾将长安城的安排一一说了出来,还把宁家愿意和十六皇子“易子”一事说了出来。
天元帝听了,只含笑道:“小七做得很好。”又问,“那么,边境接下来当如何,小七可想好了?”
棠落瑾毫不迟疑道:“儿子的善堂,如今培养出上百大夫,儿子这次,将他们都带了过来,还有大量的药材、粮草、马匹和人。只是儿子焦急,才先来一步,想来后面的人,最迟明日就能赶到。等他们赶到之后,给得了瘟疫的将士治完病,歇息几日后,咱们就对突厥开战。”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突厥到现在为止,只敢小打小闹的侵扰边境,也只是为着之前大棠已经把突厥给打怕了,突厥人死伤无数,没了本事能发起大规模的战争,只妄图等到大棠这边的瘟疫暴发的狠了,死的一干二净了,再一把火烧了大棠将士的尸体,跨越边境,占领大棠的城池。
可惜的是,棠落瑾之前就送了部分治疗瘟疫的药材来,那些药材虽被烧了一部分,但剩下的药材,也足够把天元帝救回来。而宁君迟反应迅速,令得瘟疫的人俱都聚拢在一起,但凡有症状的人,必须送到这里来,如此一来,瘟疫的扩散并不严重,突厥也就只得按捺不动。
等到棠落瑾来了,只待明日,剩下的人赶来,突厥人就更没有了气势。正是大棠反攻之时。
天元帝听了,嘱咐道:“这次小七既带了不少人了,那么……就一鼓作气,将突厥蛮夷,打到千里之外!所有俘虏,一个不留!”
棠落瑾肃然道:“谨遵圣旨!”
父子二人攀谈许久,等到入夜,天元帝依旧没有放棠落瑾离开,而是继续说着一些为君之道——他明明知道,从前的二十年,他已经教了棠落瑾很多东西,棠落瑾也学得很好。可是,等到了濒死之际,天元帝又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教,恨不得将自己脑袋里的为君之道、帝王心术,统统教给棠落瑾。
宁君迟在帐篷外等到了半夜。
徐有为出来看了一眼,又进去了。
宁君迟权当没有看到。
徐有为重新回到帐篷的时候,棠落瑾已经睡下了。
连日奔波,心中又记挂着诸多事宜,倒也难怪棠落瑾会比天元帝还要早一步睡着。
天元帝瞧见徐有为进来,一双眸子里,幽深又明亮。
“他还在?”帝王的声音,听不出半分喜怒。
徐有为低声道:“是。自从太子进了帐篷,信国公除了安排军中事务,用膳之外,一直等在外面。”
虽是黑夜,天元帝眼睛里的怒火,亦是半分都遮掩不住。
徐有为忙忙跪地,看了一旁的棠落瑾一眼,道:“皇上息怒,太子……还在呢。”
天元帝目光垂下,面无表情道:“罢了。徐有为,朕给你的两道圣旨,可要记得,都收好了。”
徐有为道:“皇上,那圣旨,奴才不知道是甚么,可是,您还是把圣旨给别人吧,奴才、奴才伺候了您一辈子,等您前脚走了,奴才后脚定要追过去跟着伺候,您千万别留下奴才一个人!”
天元帝脸上这才带了点笑影儿:“朕才不需要你这老骨头给朕陪葬!朕看了你这张老脸这么多年,等到了地底下,定要寻个年轻、腿脚利索的来,不要你伺候啦!徐有为啊徐有为,你啊,好好活着罢!等回了长安,去你宫外的宅子里,让你的侄子好生伺候你,把朕没能活到的岁数,都替朕活出来,活个一百多岁,到时候,小七说不得还会让你在千叟养生的书上留下一笔呢!好好活着。”
徐有为泪流满面,在漆黑的夜里,却半点声都没有出。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后续的援兵就带着物资赶到了。
棠落瑾先前就准备了相当多的物资,等知道了边境瘟疫后,更是将自己的私库还有他在诸多长安城附近善堂、粮铺、药店的东西,半空了大半,统统送了来。
太子尚且如此,其余人为着讨好这位未来的君王,当然也送了不少东西来。
这样一来,边境将士人数虽多,带来的粮草和药材、战袍等等,俱都足够了。
上百个大夫吃过一顿热饭,又洗了个澡,睡了个午觉后,就开始起来给被集中起来的将士们治疗瘟疫,因为人数众多,又怕传染,他们俱都被安排在外面,让生病的将士们一个一个的出来。
等到三日之后,这上百个大夫累得嘴巴里都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才把边境生病的和有一些生病迹象的将士都挨个诊治了一遍。
五日后,一些情况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