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将这几句话反反复复读了数遍,泪流满面,终而手一松,那信纸悠然滑落。
南华慌忙低头将那信纸捡起,重新递回明太妃手里:“太妃娘娘,此信是德昌皇子亲笔所书,娘娘一定要好好保存啊。”
南华嘴上说着,心里却很想将这信纸烧掉,毕竟如果明太妃存留着信纸,极有可能慢慢看出猫腻。届时就要弄巧成拙了。
明太妃泪眼朦胧地接过信纸,忽然手上一紧,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将那信纸小心折起放在衣袖当中,匆匆就往殿外跑去。
“娘娘!您这是去哪啊!”玉琴一面喊着,一面匆匆跟上去。
“自然是要去椒房殿。”南华也紧跟着一起往椒房殿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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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的寝殿中,玉瑾正在小心地给皇后上药,见明太妃突然闯入,身后还跟着同样急匆匆的南华,下意识地就整个人挡在皇后身前:“太妃娘娘,皇后娘娘伤得很严重,您......”
南华向玉瑾不断使着眼色,示意玉瑾闪开,玉瑾却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华,不敢闪开。
明太妃却上前将玉瑾推开,一把抓住皇后的手,声泪俱下:“孩子,你受委屈了......是哀家对不住你啊!”
玉瑾莫名其妙地看着明太妃的举动,问询式地看着南华,南华冲玉瑾得意一笑,也走近了皇后的床榻。
寝殿里有浓重的药味,床榻旁边的小桌上还放着一碗清澈的水。
皇后透过明太妃的脖颈,看向南华的时候,眼中明显有着由衷的谢意。南华暖暖地笑了。
就算鸿羲深爱着这个皇后,她不得不承认,皇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无不让她震惊与敬畏。皇后她当真是令人可敬之辈。
这时皇后的下半身用轻薄的锦被盖着,上半身除了穿着肚兜以外,整个脊背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一道翻卷的嫩rou。毕竟太妃是女流之辈,又长期在宫中不怎么运动,用鞭的力道自然不如刑部的行刑官。
但皇后也是女流之辈,皮rou比一般男子细嫩很多,鞭伤虽然不至见骨,倒也十分惊悚吓人。
明太妃的见着自己的杰作,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怎么伤得这么重?你是不是很疼......是不是......”
皇后显然不习惯于明太妃突如其来的黏腻关心,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没......没事,太妃娘娘,您......您能不能稍微往后一点,玉瑾在给臣妾伤口消毒。鞭伤有点深,臣妾担心会感染。”
明太妃这才仓促闪了个地方给玉瑾,仿佛又想起什么一般,伸手就去掀皇后下身的被子:“我看看你的伤......”
玉瑾眼疾手快一把捂住被子:“太妃娘娘,奴婢刚给皇后娘娘处理过伤口,伤口不宜见风。”
然而明太妃还是看见了一眼,就连站得远的南华都看见了——皇后tun腿上的伤理论上应该已经收口转好,然而上午被明太妃这么一踩,数道较深的杖痕复又裂开,那伤口极为黑紫,看得南华腿脚发软。
明太妃眼泪落得愈发厉害:“孩子,你怎么能忍着不说呢?哀家这么对你,你就没有怨言吗?”
皇后此时可能确实比较痛苦,并不想搭明太妃的茬,却又觉得南华的谎必须圆下去,只得皱眉说道:“臣妾自小长在军中,学到的第一条做人准则就是一诺千金。臣妾答应了德昌皇子,就必须做到。”
其实皇后虽然性子直率,不喜争斗,倒也是个玲珑剔透的聪明人,只要她愿意,就知道怎么说话对自己最有利,字字句句直戳明太妃内心。
明太妃看着皇后,哭得泣不成声。
皇后只得说道:“太妃娘娘,德昌皇子一心为国,是臣妾的好大哥,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娘娘能坚强地活下去,臣妾只是按照他的指示做,娘娘不必自责。”
“可是他如果知道我这么对你,就是在Yin间也难安啊!”明太妃一边说着,一面忍不住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皇后肩背上的伤口:“哀家实在是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德昌啊!”
南华见着这样的场景,忽然有点想笑,又因为看着皇后肩背的伤口而心情沉重,终而没笑出来,上前柔声说道:“太妃娘娘,还是让玉瑾姑姑先给皇后娘娘上药吧?”
明太妃这才完全离开皇后的床榻,吩咐旁边的侍女玉琴道:“玉琴,回头将广阳殿库房的千年人参给皇后送来。”
“哎!”皇后刚想出言制止,却突然对上明太妃担忧的眼神,就没再说话。
南华脑补着此时皇后的郁闷心态,不由笑道:“皇后娘娘得太妃娘娘眷顾,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明太妃又拉着皇后说了好久的话,南华就在旁边坐着看,知道天色拉黑,太妃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看着明太妃走远,皇后才白白无奈地看着南华:“你伪造了德昌皇子的信笺?”
南华得意地挑了一下眉:“臣妾不像娘娘一样练武,只能用心诗书,德昌皇子的书法很厉害,臣妾曾经练过,刻章臣妾也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