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是传媒一大亨啊,哪天记得帮我要个签名。不过我觉得都用不到他出面。不是我说……”
陆玥的声音陡然停止,余笙只能听见噪杂的背景音,夹杂着一个女人愤怒的咆哮断断续续传来:“同志们,这里是学校,不是明星红毯现场……别跟我讲记者追求真相的权利,我们的学生也拥有学习不被打扰的神圣权利……”然后声音断了,不知是离的远了,还是骂累了停下了。
余笙恍惚觉得自己处在一片战场之上,而导员就是那个挥着正义旗帜呐喊的人。
但是显然,无耻可以横扫前进,高尚向来步履维艰。
“怎么不说话了?”余笙隔着手机听筒问。
陆玥正惊讶,闻言才缓过来了神,“完蛋了,闹大了,你导员被打了。”
“你说什么?”余笙不可置信地放大了声音。
陆玥吞了口唾沫,“估计你要回来一趟了,局面……似乎有点儿失控。”
早上最早一批出现在学校的记者是五点钟左右守在校门口的,a大四个校门,停了四辆采访车,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领导人要大会面呢!
后来又陆续来了几个媒体,看架势都是来抢独家的,蓄势待发地守在那里,那样子像是余笙在眼前就要立马扑过去了一样。更夸张的是有些记者根本连自己来做什么的都不知道,来了之后四处拉关系去问,东拼西凑才了解那么点儿消息,兴冲冲地打电话给自己供职的东家,绘声绘色地畅想着自己拿下这个采访之后能有多轰动,好像自己已经得手马上要去开庆功会了似的。
然后更多的记者赶来,最先来的媒体开始互相抱怨对方嘴巴不牢靠,随后赶来的媒体生怕自己错过了,虎视眈眈地守在那里,一时间哄闹如菜市场,引来无数的学生围观。
a大九十年校庆在即,这几个月都在搞学校建设,领导们每天都在苦口婆心的教导着学生们要时刻把a大的荣誉挂心间,用最好的Jing神面貌来面对来自五湖四海各个领域的师兄师姐们,学生们都压抑透了,这会儿猛地看见这架势,新鲜的不行,有课的依依不舍走了,没课的聚众围观,企图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形。
一时之间,全校都处在一种诡异的混乱中,学校领导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电话遥控指挥着驱逐这些记者离开学校,但是校门之外,毕竟也没有哪项法律法规规定不能有记者存在,两相僵持,谁也不能说服谁,最后学校以记者干扰学校教务工作为由报了警,但是民警同志们表示这不才属于他们管辖范围,实在也是无能为力,只答应派人过来维持秩序。
现在已经是七点多钟了,预计八点十分上课之前会有更多的记者过来,也会有更多的学生围过来,向来无课不早起的同学们也都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来围观了,还有什么会比这个更疯狂的。
陆玥也是被人叫起来的,记者团的团长用敏锐的嗅觉嗅出了这是一个学习的绝佳时机,勒令所有的团员过来瞻仰学习。
大家迷迷瞪瞪地从床上爬起来,晕乎乎地赶过来的时候,本来是一脸懵逼,一看这局面,顿时就清醒了,一个个兴奋的不行。
虽然并没有人知道这些记者聚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但这场面就够发个朋友圈装逼一下了。
如果不是卓诚打过来电话,陆玥估计也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来堵余笙的。
知道后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给余笙,担心她贸然过来会被人堵着出事,拨完电话才忽然想起来,虽然这些记者来势汹汹,但是笙笙还有无所不能的大师兄啊!
然后她心放下来了,打着电话给余笙瞎聊,一边危言耸听,一边挤在人群里看热闹。
她觉得这就是个闹剧,娱乐至死的媒体为了满足观众变态的猎奇心理而进行的一场丑陋而且无人性的角逐。
多少实例表明,是闹剧总会以笑话结尾的。
可是直到这一刻,陆玥看着余笙的导员被人推搡在地的时候,她觉得心口有一种类似于愤怒和悲哀交织在一起的情绪在咆哮蔓延,就快要冲破心脏了。
陆玥的耳边有短暂的几秒钟的寂静,被推倒的导员没有人在意,记者们觉得这就是个迂腐而且野蛮到咆哮骂人的大学女老师,他们丝毫不同情她,甚至没有人伸出一只援手。
“能不能冷静一点儿!”有人这样对女老师说,“大家都是成年人,闹成这样多难看。”
只远处的学生们无法忍受老师被推搡在地,纷纷跑过去,想要扶起这个可怜的,唯一敢站出来跟记者讲不要堵在校门口影响学生上课的女老师。
在耳边继续嘈杂起来的时候,陆玥猛地推开周围的人,奋力地往前挤了过去,她离的不远,很快站在女老师面前,有学生已经拉起了女老师,她挡在女老师身前指着那些个记者说:“这位老师怀着孕,两个多月,正是危险期,她今天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她手指在众人脸前扫了一圈,冷着脸下了结论,“都是刽子手!”
周围有短暂的寂静,然后人群里有一声微弱的女声,“怀孕了还出来掺和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