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事, 不然她万死难辞其究。
她搓了搓自己的脸, 歪着头去看窗外, 已经有人离她的车很近了,大概三个人, 脖子里都挂着相机, 余笙从小就是个很喜欢出门的人,在陌生的环境里也不会惧怕,可这会儿她从骨子里觉得冷。
校门口很乱, 据说校内更乱,学校下令禁止外来人员入内,但是毕竟学生要上课,不可能全部把门堵死,一些记者伪装成学生或者老师偷偷地溜进去,文学院是最先沦陷的地方,那些记者也这是神通广大,还拿到了她今天的课表,直接摸到了她的教室,打算守株待兔。
稍微有些节Cao的,还知道去和领导商量,提出对余笙申请采访,虽然最后被冷着脸请出了办公室。
余笙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随便刷一下学校的论坛和帖子都知道里面有多乱,不仅仅是记者,还有学生,生活太平静了,突然来点儿小意外,总是让人激动。
平静的湖面被砸起了涟漪,现在波纹有越荡越大的趋势。
余笙是个罪魁祸首,她前段时间是太过天真,才会觉得时间会沉淀一切,新闻炒不了多久就会消停的。
毕竟整件事情,并没有她多少事。
但显然,有些时候,并没有那么理所当然。
厄运总在人最虚弱的时候,悄悄地爬往后背。
领导们已经不再满足于息事宁人,电话遥控指挥的效果就是他们刚刚怀孕两个月的女老师因为情绪波动而被救护车带走,进了医院。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这事都显得异常窝囊,几个行政处的领直接联系了电视台,此时正在校门口接受采访,正在反向报导,对一些小报记者进行义正言辞的指控。
余笙看见了他们教写作的教授,一个臭脾气的固执老头,文学赋予了他生动而犀利的言辞,骂起人来实在是带劲,余笙还是第一次觉得他们教授那严肃到刻板的脸是如此可爱。
那三个悄悄围过来的记者,离的近了,试图从前挡玻璃去看里面的人。
余笙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窝囊死的。
她一把推开了车门,然后又狠狠地甩上,看着面前显然受了惊吓的三个人,嘲讽地笑了笑,“找我吗?”
余笙的女辅导员叫陈清,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岁,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责任心和使命感爆棚,拥有为伟大教育事业献身的崇高Jing神,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们才是祖国的未来!”
陆玥认识她起源于刚开学的时候,她是记者团的带团老师,学校的一项传统,每个学生社团都会有一个负责老师,其实作用并不大,但是起到上承下接的作用,学校和社团的连接桥梁。
陈清是记者团的负责老师,陆玥很少见过她,只开学纳新后,组织新成员见面会的时候,她露过一面,是个挺端架子的女老师,矜持,温和,礼貌,但是疏离,所以和学生的关系并不是那么亲近。
陆玥第一次真正认识她是给余笙搬家的时候,余笙从小就是个热情的人,不惧生,但是不知道是长大转性了还是怎样,慢慢就变得很独,十分喜欢一个人待着,她鼓捣相机和相机里的照片的时候,是不喜欢人打扰的,而且她作息不规律,晚上早睡,早上六点钟必须起的习惯让她很不适应宿舍生活,开学不到一个月就申请了校外住宿。
a大对这方面管理很严格,要一层层往上审批,各方耽误一下,流程大概要走一周左右,但是余笙是那种说做什么就要做的人,还没等审批下来,就跟舍友商量了一下打算偷偷溜出去住了,而陈清是个太负责任的辅导员,任何细节都不放过的她,当晚就把余笙截下来询问情况了。
询问的结果就是余笙起初没租到合适的房子,但她又急于搬出去,所以就找了个差强人意的民居房,坐落在大学城周围的村子里,那里晚间的时候又黑又乱,平常学生傍晚走到那边都要绕道的。
实在是太不安全了,陈清知道的时候,像教育小学生一样揪着余笙训了半天,最后自然是不同意她搬过去。余笙也是个固执的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住宿舍,群居生活是一种互相磨合适应的过程,但是余笙深知自己的一些毛病可能一辈子也改不了,她也并不打算去改,所以搬出去越早越不容易引起矛盾,她喜欢宿舍任何一个人,就算不交好,也绝对不想交恶。
陈清没办法,第一次当辅导员的她并不太擅长解决这种看起来似乎难以调和的矛盾,她最后做出的决定是把自己的房子租给余笙,就在a大附近——她刚刚结婚,对方是思政部的一名教员,在a市有房子,他们婚后要一起住,她的那栋房子闲置下来后本来是打算要出售的。
按照普遍价格,那边的房子租用价格大约是五千左右,因为环境好,楼层低,空间也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但是她只收了余笙学校宿舍的价格,一千二,余笙不愿意便宜占得太大发,欠人情这种事总归是不好,两个人僵持了许久,最终折中以每月三千的价格出租,寒暑假不退租。
余笙答应了。
搬进去那天陆玥去帮忙,所以见到了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