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死的那天慕容彦倒也真的掉了几滴眼泪,他想也许皇帝早就识破了他的小把戏,只是没有点破。
灵堂里一片肃穆,他看向跪在自己旁边的太子,太子低着头,眼泪掉个不停。
大燕终于换了新的主人,慕容彦却没有变成太后,当然,他也没有被立为皇后,他成了后宫里最尴尬的存在。
他一直在等待着尚景桓的报复,对方却同他照常相处,只是拒绝他的求欢。
“父皇尸骨未寒,朕不能。”
慕容彦只能干瞪眼,按照祖制,先皇驾崩,新帝是要守孝三月,尚景桓现在内心一定十分感念他的父皇将皇位传给了他,却不知道慕容彦这里还有另一份遗诏。
慕容彦怀疑尚景桓是故意的,让他名不正,言不顺地生活在后宫里,然后不冷不热地吊着他,真能活活把人给逼疯了。
这已经是没有见到尚景桓的第三天,慕容彦去找他,被拦在了御书房门外。
那个曾经谄媚奉承的小太监变得趾高气扬:“慕容公子,皇上在召见丞相大人,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
丞相大人?不就是慕容旭吗?他何德何能。
这对曾经的夫夫共处一室,而慕容彦只能在外面等着,这里的侍卫是老皇帝时就在的,以往谁敢拦他?
果然软刀子杀人不见血,寒冬腊月里,慕容彦站在御书房外,天上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
雪落地时很美,可当他抬头看,黑沉沉的雪花好似烂棉絮一样砸下来,他嫌恶地往檐下躲了躲。
梁生见状笑了笑:“这天寒地冻的,公子还是回吧,冻坏了奴才可担待不起。”
慕容彦扫了他一眼:“再多嘴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泡酒。”然后便坐在台阶上不去看任何人。
伺候他的小太监送来暖炉他也不接,仿佛在跟自己较劲一般,他才知道,原来人特别冷的时候,是真的会牙齿打颤。
御书房里突然传来激烈的争执声,慕容彦清醒过来,他竖起耳朵,然后听见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他想进去看看侍卫竟对他拔剑。
“你们是傻了吗?没听见里面的声响?要是皇上有危险怎么办?”
梁生被他骂了之后Yin阳怪气地说:“如果有危险丞相大人肯定会护驾,慕容公子在这里反而帮不上忙。”
慕容彦横眉冷竖,刚想教训他,门开了。
后来他想,他还能怎么教训他呢?尚景桓肯定会说他小题大做,难不成他跟一个阉人逞口舌之快吗?
慕容旭穿着紫色朝服面色不善地走出来,直直地从慕容彦面前走过,后面又折返回来,原来站在御书房门口穿成一个球的真的是弟弟。
他心生欢喜,还没想好说什么,慕容彦却看都没看他就进去找尚景桓了,他上扬的嘴角一点点沉下来。
慕容彦跨过高高的门槛,尚景桓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埋头在奏章里。
即使慕容彦知道尚景桓就是故意刁难他,心里还是生出几分难过,从小到大,除了他那个禽兽父亲,谁让他受过这种委屈?
他以为尚景桓的报复会是天子之怒,没想到这般磨人,就算他现在拿出圣旨,也不能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因为一直都是他在纠缠他。
慕容彦知趣离开,背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转身,尚景桓明知故问:“你怎么刚来就要走?”
慕容彦不说话,尚景桓去拉他的手:“怎么跟冰块一样?”说着牵他来到书桌前,将桌上的镂花手炉放进他的手里。
“都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了……”
尚景桓脸色一变,拿起木施上的龙纹斗篷披在慕容彦身上,然后冲门外喊道:“梁生!”
梁生弓着身子快步跑进来:“陛下可是要摆驾?”
尚景桓搂着慕容彦:“皇后过来为何没有人通传?”
慕容彦错愕地看向尚景桓,不知道他是像老皇帝在时那样叫他,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奴才该死!怠慢了皇后,请皇后恕罪!”梁生把头磕的咚咚响,“奴才不该擅作主张,求皇上责罚。”
尚景桓摆摆手:“你也是朕身边的老人,再有下次就去掖庭当差,今日值班的侍卫,交班后各领二十大板。”
慕容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尚景桓发怒的样子,他的小太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成长起来,变得让他陌生,他不清楚这种转变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梁生忙不迭地谢恩,等他走后,尚景桓摸了摸慕容彦冷冰冰的脸:“莫要生气了。”
霎时间万般柔情涌上心头,慕容彦问:“你要立我为后?”
“等朕的孝期过了好不好?”
慕容彦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这真不是尚景桓的Yin谋吗?
尚景桓不苟言笑的脸上如冰雪初融,戳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将他抱进怀里,清冷的声音有几分缠绵:“朕有时候是真的不喜欢你这肆意妄为的性子,可是看你乖乖地,又很舍不得。”
他就知道尚景桓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