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怎么了?”
高轶来了劲,有些羞怯的给她展示那篇文章,她假装不在意的说:“这可是我才花了几小时就完成的哦。”
高母瞟她一眼,道:“是的吗?肯定又是抄别人的吧。”
高轶的一腔热情被一盆水泼的冰冷,脸上小心翼翼的骄傲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就这样尴尬的站着,茫茫然不知所措。
周明达还要在晚上的时候给她发一条信息:你出来我们见一面吧。
高轶打开门,看见裹得严实的周明达,“啊”一声,道:“你等我回家拿件外套。”
“我就说几句话。”周明达说。
高轶有些能够猜到他今天的来势汹汹了。
“你跟陈彻最近是怎么回事?”
果然。
“同桌而已。”
周明达冷笑一声:“之前不是还很怕他么,怎么最近倒是跟他关系这么好。”
“因为他人很好啊。”高轶说。
“那你能为我们的关系突然变成这样找一个理由么?”周明达依旧咄咄逼人,“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但你不但没有主动来找过我,我来找你你也很冷淡,偏偏陈彻跟你的传闻倒是满天在飞。”
“所以你要我说什么?”高轶也不耐烦起来,她想是因为什么呢,说不清楚。
“所以你也相信那些边都挨不着的东西?”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
两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大概有些奇怪。周明达疲惫的叹气道:“从以前到现在,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主动找我、跟我说话呢。”他注视着高轶,“以前也就算了,那现在呢?你忘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你知道这是我一贯的个性啊。”高轶说。
明明都不在扯着嗓子喊了,但更像是回光返照。
“所以一定是我主动,我去忍让吗?”
高轶听到“忍让”这个词,无可奈何道:“那是因为你有多么好的父母啊,你为什么不去想想我的爸妈,我在家里从来没有做过自己想做和喜欢做的事情,你又为什么要求我能正常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呢?”
我应该说的再贴合主题一点的。高轶后知后觉的想。而不是又像一场对周明达无辜的迁怒。
“是啊,所以我会看见你和陈彻喜笑颜开,却和我冷面以对,你可以跟陈彻分享事情,却不能和我分享。”周明达句句带着讥讽。
“你这又是从哪听到的,他跟我分享什么了?”高轶问,她有点想笑,因为觉得此刻的周明达很像自己曾厌恶过的某个人。
意料之中的回答。
“王甫。”
“我——讨——厌——他。”高轶慢慢说。
周明达道:“他向你道过谦了。我觉得……”
“你觉得你觉得,又是你觉得。”高轶说:“你能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吗?”
“因为你有幸福的家庭,从小没有经历过任何坏事,所以你可以自在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在边上还会有一堆的人支持,永远没有人会看你的笑话。所以你觉得我也要这样对吗?”
“因为你从小被人众星捧月,男生认为你很厉害,女生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意见,所以没有经历过指责和非难的你就会觉得那些流言没什么,道了歉就可以了,是吗?”
“周明达,”高轶说,“我觉得我们之间也不是因为聊的来或者怎么样才成为朋友的,而是因为是邻居,是同班同学,想远离都远离不了,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才慢慢的成为朋友的。”
“可是当我们在一起之后,那些很久以前就出现过的问题全都再次浮出水面了。”
“所以,”周明达轻轻的笑了一声,转了转脖子。
“我们暂时冷静一下吧。”他慢慢的回身推开门,留下高轶一个人对着墙壁。
那上面有一只蚊子趴着,不过没关系,因为原本的白墙现在已经被各种各样的广告,各种各样的污渍所覆盖,一只虫子而已,“无伤大雅”。
高轶觉得有些难过,但是难过的情绪太让最近的她所熟悉了,所以她有点厌倦,开始觉得那样脱口而出的话语竟让自己觉得爽快,远比憋在心里要强的多。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见手机的屏幕上躺着贺文然发给她的一条信息,挑起眉毛,读道:小可爱,你能借我你的作业抄抄吗?
高轶破罐破摔的,将自己的心声发出来:对不起,不行。
她想贺文然平日里在班里从来没有对她有多么的亲密亦或说多么的要好,偏偏有求于她的时候,咬定了她只能点头,一味地同意。
高轶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倒是感觉神清气爽,没有往日的害怕了。
第二天来到学校,贺文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高轶没有理她,漠然的来到自己的座位,陈彻看见她的眼神,笑得直不起腰来:“你怎么跟要讨债一样啊。”
高轶这才有些放松的心情,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