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未聚集,便听见妻子淡淡说道:“母亲院里的奴才最规矩不过,绝不会有偷懒的存在,你说这话,也不怕害她们挨板子?”
陆南恩一想也是,再者小禾穷苦人家出身,做惯了活计闲不住罢了,倒也休了怜香惜玉的心思,携着妻头也不回子离去。
而那小禾没事人一般进去奉茶。
挥退左右,陆大夫人对着星妤絮絮叨叨说,“这个小禾我是又喜欢又害怕,你说她这样的心机,若是真如她的意,再养大她的心,往后还有什么她得不到的?”
星妤笑,“她能够拥有的,都是主子赏赐的,再有心机,心养再大,还不是母亲一句话就能收回的?不过夫君也说过,蜜蜂虽小,叮人一口也是很疼的,儿媳深以为然。”
陆大夫人怔怔出神,一双眼睛变化各种情绪,半响无力叹气,“活了半辈子也没活明白,竟一直忽略老祖宗传来下的规矩,一个家的支撑还是得靠长子。”
这便是后悔的意思,星妤为陆南浔高兴,也为他叹气。若是他没有努力得到今日的地位,只怕婆母也不会说这话。
作者有话要说: 陆南浔:老婆威武,送你一个么么哒。
星妤:么么就不要了,为了预防你学你弟弟,你还是趁早把名下财产都转到我名下。
☆、夫妻坦诚
马车骤然停下,织云二人念及上次经历,膝盖隐隐发酸,把车帘拉开一条二指宽缝隙问:“出什么事了?”
车夫脸上浮现憨厚的笑容,回道:“也不知是哪个府上搬家,家私太多竟然把路堵住了,敢问少夫人咱们是等上一等,还是绕远路回府?”
星妤心中隐约不想走,好似预感有什么快事要发生一般,见旁边有家茶楼,遂遵从心意,温声道:“咱们去茶楼吃碗茶再说。”
织云二人经傅嬷嬷教导,如今越发会办事,上至茶楼雅间便向伙计询问,“前头是哪个府上在搬家?把路全部堵住,好生霸道。”
伙计笑着解释,“前头是原吏部侍郎王大人府上,不日前他辞官归隐,今日举家搬迁回乡,虽给行人造成诸多不便,但王大人曾是朝廷中流砥柱,闻者无一不主动避让。”
织雨看了一眼少夫人喜怒难辨的神色,说道:“沏一壶明前龙井,再来几样招牌香甜口点心。”
雅间处在二楼,倒是能把斜对面的搬家情况尽收眼底。
许是仆人发卖了大半,来来回回也就只有那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抬着红木箱进出,大冬日的,几人汗流浃背,面上亦是愁苦之色。
星妤茶还只饮了一口,对面隐约传来争吵声,行到窗前望去,只见一个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指着王崇明鼻子破口大骂,与一身华服美饰相比,此举无疑如东宫娘娘摊大饼一样惊人眼球,几个体面的嬷嬷也注意到这点,呵斥着奴才低头不许瞧主子们的事。
王崇明发妻许氏娘家历朝历代都是京城人士,本是在众夫人面前的得体人,如今要回到穷乡僻壤之地过着平民百姓生活,又怎能平心静气?事到临头憋不住了,以前有多得体,现在就有多不得体,什么话都能吐出口,“罔你王崇明自诩足智多谋,竟然连一个没有根基的后生都对付不了,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逼到绝境不说,还要连累几个孩子的前尘!前朝时候,你眼睁睁看着被皇帝夺妻,无所为,改朝换代了,眼睁睁被人弄得官职不保,还是无所为,你王崇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王崇明气得够呛,面部已经呈现扭曲状态,亦维持不住风度,也不管这是人来人往的大门口直接反讽起来,“你不失败,你嫁给了你曾经嫉妒要命的未婚夫,你是胜利者!你多荣耀?若不是事情碰不得,你怕是早就到她坟前去耀武扬威了吧?”
要论世上谁最了解自己,还当属枕边人,这事是许氏心头碰不得的刺,一碰就恨不得把知晓来龙去脉的人毒哑,闻言便扑过去抓挠。
王崇明从不屑与妇人计较动手,只是这一刻面皮痛得很,也不知被抓破了几块皮,便抓住许氏的手往地上一推。
许氏衣裳穿得多,摔倒在地倒是不疼,但颜面扫地,直嚷着要和离之类的话。
王崇明余光都没扫过地上的疯婆子,摸了摸脸上的伤,见手上有血迹,脸色更难看了,转头却与茶楼里的星妤四目相对,他费了很大劲才止住背身的冲动,不过还是垂下头颅,再抬眼时,那抹人间亮色已经消失不见,褪了色的窗台斑驳得难看极了。
他疾步走上前,恰见车帘垂下,风吹着窗帘一晃一晃,就是不给他见的机会。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执着,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债还清了,想说点什么吧……
首辅府的车夫只认得自家大人,其他人是不是达官贵人于他而言无关紧要,马鞭一扬,恶声恶气道:“再不让开,小心抽你。”
王崇明嘴巴微张,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华丽的马车渐行渐远。
陆南浔一回府就听说了这事,进房瞧不出小妻子快意不快意,没好气道:“在家也这么端着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