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儿”,栾舟这才舍得把眼珠子朝摄像头转了一下,证明自己是一副gif,不是jpg。
马里奥松了口气,道:“魏大哥叫我给你说一声,晚上八点去西楼后的老院,他在那等你,不见不散。”
栾舟搓了搓手臂上起立的鸡皮疙瘩,本来就挺rou麻的话,再由马里奥一转述,显得恶心吧啦的。
他草草的嗯了一声,眼疾手快的挂了视频,把马里奥喋喋不休的抱怨掐断在听筒里。
雪媚娘妹子本来也要来,被模拟考绊住了脚,马里奥因为这事郁闷了两周,逢人就给人家喂过期狗粮,比祥林嫂还能啰嗦。栾舟作为这对新人的临时“高堂”,耳朵已经起茧子了。
这厢,魏南风没有像别的情侣祝贺生日一样订什么烛光晚餐,然后冒着磕掉牙和去医院洗胃的风险把求婚戒指藏在冰淇淋蛋糕里。
他想了想,如果真这么做了,栾舟表面上可能配合,内心一定怄死他:又娘炮又没创意!
栾舟曾经提起过,每次过生日,最难熬的就是听音乐会,一群人举着□□短炮在台上拉上两三个小时,台下人坐的脚软腿麻还不能睡着,他每年都是在数水晶灯上有几个灯泡中度过的。
结束后,栾东洋还总爱问他从音乐里感受到了什么?还能感受到什么?困吶!
但当着这么多人,他不能博了亲爹的面子,只好捏着鼻子做答,从天地玄黄说到宇宙洪荒,天南海北的胡诌一通,把虚荣的老爹和一帮阿谀奉承的叔叔伯伯唬得连连称赞。
所以这回,魏南风选了个别出心裁的五一路庆贺方式。
西楼后的老院不是什么露天饭店,而是一个从民国保留至今的老戏台。
前几年,洋快餐还没荼毒青少年原汁原味的中国胃。社区里只要有小朋友过生日,老人们就会自发组织,搭起戏台,扮上戏装,摆上满满一院子小圆桌,每家每户做一盘拿手好菜端来,大家边吃边看,热热闹闹的唱上一出麻姑祝寿。
大人们看的拍手叫好,小孩子什么也不懂,跟着凑热闹,借此机会满院子撒欢。
后来,孩子们逐渐长大,喜欢上那些馅撒在外面的馅饼——披萨。每逢过生日就爱一群人坐在空调房里聚众玩手机,没人愿意再啃发糕,围着桌子满院跑了。
老人们也被广场舞和中医理疗夺了舍,天天沉迷于仙气输出,不识数似的往家搬各种治疗仪器,没事就三五成群去院里撞树,一个个练的仙风道骨,戏服全锁进小黑屋里吃灰去了。
魏南风用一沓药灸大师讲座的入场券收买回一帮老戏骨,让他们抓紧时间排练,晚上再演一出麻姑祝寿。
又去学校门前给小学生买单,包下一整推车的关东煮。
小学生甲甩着蟹排,一副大哥大的姿态:“放心吧南风哥哥,晚上我再叫几个兄弟过去给你捧场。”
小学生乙切了一声,把蟹排同学往边推了推,从万滚水泡汤包的底锅里舀了一大勺汤,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如果不是喝关东煮汤底有点掉价,看着还真像相亲节目里给男女嘉宾指点迷津的情感专家。
“小魏主任你摆这么大阵势是要表白吧,那我可得提醒你一句,现在女孩子都喜欢鲜花包包配跑车,搭台唱大戏,我爷爷那辈都不这么干了。你小心人家连好人卡都不发你。”
“呵呵,你说得对,不过别担心,我提前打听好了,他还挺好这口的。”魏南风干咳一声,默默躲过他喷出来的汤汁,不打扰未来情种免费授课。
打点好演员和捧场王,观众就好说了,借超市的大广播一喊,谁愿意蹭吃蹭喝直接带着嘴过来就行。
魏南风为自己周密的计划激动不已,抬脚往超市走去,进门时,黑心棉的玩偶还半死不活的喊了句“欢迎光临”。
“吴大哥,吴大哥,你在吗?——诶,平时都在店里坐着,今儿跑哪去了?”
在店里转一圈,没见到吴大山,魏南风正准备打道回府,突然,一个神色匆匆的黑影出现在门外。
就在他低头看手机的间隙,跟来人结结实实撞个满怀。
不管出门还是进门一律按“欢迎光临”处理的感应娃娃,被他俩这几出几近的搞糊涂了。四个字像在嘴里打架一样,一会“欢光”一会“迎临”,吴大山心烦的踹了一脚,将它彻底变成一只随风飘扬的哑炮。
“吴大哥?”
“小魏主任,来买什么呀?下回我不在店里您要什么直接拿,回头转个账就成了。”
“啊…啊!”魏南风被撞的眼冒金星,愣了一会才回过神,“哦不是,我今儿不买东西,想借超市的广播用用。”
吴大山一个劲往后躲,他手里拿着个牛皮档案袋,五根指头恨不得抠进纸袋里。
“播…播什么啊?您已经知道啦?!这事还是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当面说比较合适吧。”
“啊?”魏南风一头问号,“不用吧,给小栾过个生日而已,用不着兴师动众的,通知一声,大家伙谁有空来凑个热闹就行。”
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