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都软得不行。
他知道有些话,今日是一定要跟扈燕说清楚的。
从凌霄山到风月客栈,若是只用轻功,两个时辰已足够赶回去,要是他起落之间更快一些,或许还能赶在扈燕上床休息之前。封不雀嘴角含着浅浅笑意,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准备下山,与此同时,原本寂静的院落一角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封不雀听见第一声异响时就回头去看,不过来人动作比他还快,仅仅是在封不雀一个转头之间,十几个手持着火把的凌霄弟子已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人正是当今凌霄派掌门人,霍正洋。而他旁边站着的弟子十七八岁,此时手持利剑,正对着封不雀怒目而视,不是今日拦着他不要他上山的那个小弟子,又是谁人?
扈燕从那弯弯绕绕的巷中拐出来,没有回风月客栈,而是径直去了宋秋来上次所说的宅子。
他没有走正门,在墙角幻了狐形便从墙头跃了进去。宋秋来正在浇花,扈燕这一跳,刚好跳进他的怀里。冲击力直接把宋秋来推到地上,他懵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揉了揉屁股,把扈燕从怀里提出来:“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你爬墙做什么?!”
扈燕从他手中挣开,幻出人形:“叫人烧水,再准备一套新的衣服,我要沐浴。”
这种时候扈燕很少不会与他顶嘴,宋秋来觉得有些不对劲,凑过去仔细看他,方看出扈燕眉眼之间有很明显的疲惫之色,目光移下去,还能看到他领口的点点血迹,宋秋来闻了一下,是人血。
随即就皱起眉头:“阿青……你……”
“是,但是他该死。”扈燕很快打断他,“我能不能沐浴之后再与你细说?”
扈燕洗了整整三桶水,还把宋秋来栽的一手好花摘了一半扔进去泡着,方觉得冲淡了这一身的血腥气。待他推门再出来时,已经去了疲惫,神清气爽。
宋秋来也不在庭院里了,扈燕抓着丫鬟一问,说是去了与欢院,那丫鬟也没和他细说与欢院在哪,扈燕叹了口气只得自己乱找。宋秋来的宅子大得离谱,庭后居然还有小山密林,扈燕越转越糊涂,刚想着不如原路返回的时候,忽然看见前面一棵竹树之后露出来半截小桥,桥上站着两个人,动作亲昵,却都只能看到背影,只是其中一个人背影实在太过熟悉,不是宋秋来是谁?
扈燕想了想,还是决定装作没有看见,先行离开再说。可他将要抬脚,却忽然听得小桥之上有人喊他:“扈燕!”
声音很是熟悉,却不是宋秋来的。
扈燕马上停了脚步,那人声的主人已经朝他跑了过来,待到了面前,才看清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公子,他一席深蓝长袍,长着一张娃娃脸,好看是真的好看,却给人过于单纯的感觉。
扈燕瞧着这人眼生,这人却是冲了过来挽着他的手:“好久不见你,我想你想得头都要疼了!”
扈燕被他抱着,张着唇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好宋秋来也已经跟了上来,瞧出他的窘迫,轻松一笑,就提醒他:“这是占槡。”
封不雀已经从石上跳了下来,扫了一眼这十二个凌霄弟子,便冷冷瞥着霍正洋:“霍掌门这是什么意思?”
霍正洋狞笑一声,用剑指着他:“封不雀!我凌霄一派不去找你麻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活腻了不成?!”
那小弟子听他这么说,便在一旁说:“师父你少与他废话!他活了三百年,自然是腻了的!就等着您送他西去呢!”
封不雀闻言一哂,指着小弟子对霍正洋道:“我道是什么东西方能教出这么个不认太太太师叔的孽障货色来,原来竟是你这么个不认太太师叔的睁眼瞎!”
封不雀把封雀取下来,在掌间转了一下,言语间还是笑着的,可周身已然腾起杀气。
那霍正洋虽是刚过不惑之年,在面貌上却能称得上封不雀一声长辈,更何况他在江湖地位甚高,几时被人用言语这样轻慢过?得了封不雀这么一言,自是气得滔天的怒气全都往天灵盖上涌去,脚尖一点便朝他跃了过去。
霍正洋剑上带着戾气,那道疾风自然是贴着封不雀胸膛过去的,封不雀却面不改色,甚至不出手去挡。他一脚踏着石块,稍一用力便翻身掠了过去,将将落到三丈之外,复又是一个起落,落在了院中一棵松树之上。
他站在那里,衣袂飞扬,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这么一个人了。
封雀在他怀中已经动得“嚯嚯”作响,封不雀却还是不去解布,他睨着脚下十三个人,笑了笑,就道:“都愣着做什么?要上一起上,你们凌霄一派何时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
这时已经起了些风,吹到这里,封不雀随风而动,带着未出鞘的剑冲进了包围圈里。封不雀不出剑,是还记得自己始终是凌霄弟子,记得师父临终前与他说的,将来无论到了何种境地,切不可与同门互相残杀。
封不雀将这些话记了三百年,可如今这些凌霄弟子却是个个都往他命门上袭来的。什么同门之情,不过笑话一桩!封不雀苦笑一声,拿着剑身去挡那些刀光剑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