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是平安夜,也是林深的生日。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谁也无从知晓,老院长当初便依着惯例将捡回小孩的日子定为生日。
雪花洋洋洒洒下了一白天,开始很小很细碎,下午四五点钟雪片rou眼可见的变大了。林深很喜欢雪,从小生长的H市是不下雪的,A市虽是典型的北方城市,却也不常下。
天色渐暗,校方临时决定提前放学,方便家远的孩子。
不到六点钟教学楼里就没什么人了,办公桌上堆了好多个学生送来的苹果,几乎每个上面都贴着便利贴祝福或是附带一张提前祝他“圣诞快乐”的小贺卡。林深将孩子们的心意妥帖地收好,又将苹果一个个塞进背包,装进口袋,把它们带回了自己的宿舍。
他在下午收到全叔的信息,放学后男人会顺路来接他,但提早放学这件事却无法预判。
林深没去食堂 ,今天总归是有些不同的。他收拾好屋子,靠坐在窗边数时间,就再等十五分钟,如果那个人还是没来,自己就去学校对面点一份热乎乎的羊rou汤面,还要再去蛋糕屋买一小块草莓蛋糕。
窗外的雪花更大了,但校园不像往常似的暗,零星的橘黄色路灯被雪地晕染,将暖意与光亮在这夜里散播开来。
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备注为【1】的来电在屏幕上闪动。
临出门前,林深想了想又拿了一只漂亮的小口袋,数好数装进5个苹果。
“嗨呀深哥!”
地上的雪积的已经很厚了,林深一脚深一脚浅地冒着风雪往校门口走,肩膀上猛的一沉,他有些费劲地拨开棉衣的毛领,露出眼睛去瞧旁边的男生。
“你怎么还没回家啊?”嘴巴里吃进几片雪花,冰冰凉的没什么味道。
“我刚打完球这就准备回了。”周衍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随后把手里的冬季校服外套披在林深身上,“深哥你这也穿太少了吧!”
一中的冬季校服是派克服的样式,虽然设计感稍差,但宽大厚重,很是挡风。林深刚准备将衣服让回去,就看见男孩穿了件鼓鼓囊囊的更厚实的羽绒衣,这才把话咽回肚子里。
有男孩一路拥着,这段路倒也没那么难走。
“你怎么回去?”林深抬手挡着雪花,侧头看向一路上喋喋不休的男生。
“我……Cao……”
“?”
还没反应过来,周衍撂下一句“深哥我先走了衣服你留着穿!”一溜烟儿地已经迅速消失在了雪地里。
“……”
大雪使得能见度很低,林深眯着眼睛扭头朝周衍刚刚盯着的地方看过去,一辆车打着双闪正停在马路对面的拐角处。
林深好像明白了。他踩着雪“嘎吱嘎吱”费劲地朝对面走,短短一截路走了好几分钟。车身已经积了一层雪,从外表看不是自己熟悉的那辆,他又核对了下电话里被告知的车牌。
“先生。”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坐进车里,乖乖抬头喊人。
男人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落在他穿的这件校服上,林深忙解释道是周衍看他穿的少才给他披着的。
“周衍他刚刚……”
“车里暖和,脱掉吧。”话被打断了,林深撇了撇嘴把校服脱下叠好,规规矩矩地放在两人中间的座位上。
男人又看了他一眼,林深于是尝试着把衣服抱在怀里,他悄悄看了眼座位那处,沾了一点融化的雪水。
年前最后一次出差提前结束,本来还得回趟公司,秘书在车里问起时周仲予却改变了主意。
身边小孩一直在搞出些细碎的动静,他稍睁眼去看,小孩不知从哪来弄来一包纸巾,正仔仔细细地擦座椅皮面,擦完皮面又去擦那件很丑的校服。
“找个袋子,把衣服收起来。”
“啊?”但话不是对林深讲的,副驾上的一位青年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只透明口袋,将他手里的校服接了过去。
车内重新变得安静,林深默默装好纸巾,扣着手指头去瞧窗外。
好像不是回房子的方向,后知后觉间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家看上去就很贵的饭店门口。
“先去吃饭。”
包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棵金灿灿的小圣诞树,男人在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和服务生交流,林深趁着空档摸到了圣诞树旁,星星彩灯,小礼物盒,迷你圣诞老师和鹿,他没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
周仲予没去管蹲在圣诞树前一小团的男孩,雪依旧很大,从这里望出去只能看到些远处建筑物模糊的光影。他掏出手机,给周全发了条信息。
菜肴一道道摆上桌,林深立刻被勾回了座位,他摸摸银色刀叉又摸摸镶金边的白瓷盘,肚子很没出息地连叫好几声。
牛排又嫩又香,玉米甜汤也浓郁好喝。当服务生为男人倒酒时,林深感觉到对面两人边交流边朝他这里看了一眼。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啊?”待服务生出去后,林深心痒痒的咬着叉子,耐不住好奇主动开口。
酒杯轻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