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虽然是独立的房间,但校方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门并不能锁,除非自己加锁,不然就只是道德上的屏障,物理上谁都能进。
但这个寝室,会半夜摸进他房间的人,除了阙天尧,不作他想。
而且他还有前科。
沈夺月以笔尖轻敲桌面,余光扫过身边的空位,第一次在上课的时候神游天外。
阙天尧又一次没有来上课。
像是欲盖弥彰的逃避。
沈夺月此刻的心情很复杂,难以言说,惊有,恼怒有,怒谈不上,更多的,是茫然和疑惑盘旋在他心头:
那真的是梦吗?
那真的不是梦吗?
阙天尧真的偷摸进他房间对他……吗?
如果是梦,那他腿间的Jing斑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梦,那阙天尧为什么会在晚上……
梦里巨蛇纠缠他身体的感觉又袭上来,想到那有可能是阙天尧,沈夺月便不再怕了,身体翻涌着躁动,喉咙干渴。
——他想和阙天尧做爱。
沈夺月从不否认自己的渴望。
沈夺月用微凉的手指捏住发热的耳根,把无关的杂念暂时从脑海里抹开。
他原先以为,阙天尧疏远他,是看出了他是同性恋,还对他意有所图,无法接受,才会避而远之。不挑明,也是看在多年情谊的份上,给他留个体面。
可如果他会在半夜夜袭……
沈夺月费解,揉着额头,想不通阙天尧那个傻狗的脑回路:为什么白天和他君子之交,对他敬而远之,晚上又做贼,摸进他房间行不轨。
怕我不答应吗?
沈夺月一顿,又随即把这个可能性抹掉了。阙天尧行事无所顾忌,只看自己的意愿,以他的狗德行,要是真想做,即便他不答应,也会哼哼唧唧、无所不用其极地磨到他答应,绝不会这么偷偷摸摸。
而且……
沈夺月想:我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早在那个时候就让他在身上射Jing,圈占地抹遍Jingye,还给他口交。
沈夺月反复思量,推翻了许多种猜想,最后以他对阙天尧的了解,只留下一种最合理的可能性——
阙天尧抵制不了对他身体的欲望,想cao他,但因为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直男”,姐姐又被同性恋骗婚,理智上却无法接受。
所以他白天躲他,晚上夜深人静时,又偷摸进他房间睡jian。
如果真的是这样……
沈夺月的心沉了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宁愿这是他一厢情愿做的梦,阙天尧仍然一心一意地恐同,对他避而远之,而非……
想cao他,却不爱他。
按照沈夺月原本的打算,第二阶段,他要试探、改变阙天尧对同性恋的看法。
他以为,造成目前他和阙天尧僵局的根本原因在于阙天尧原本是个傻不拉几的直男,对他好的姐姐被同性恋骗婚了,所以他极度憎恶同性恋,以致沈夺月不敢挑破那层窗户纸。
骗婚罪无可恕,但同性恋不是生而原罪。
但如果阙天尧真的在晚上cao过他,那问题就不在于此了。
然而,不论什么原因,阙天尧都没有给沈夺月试探的机会。
那夜,匆匆清理完沈夺月,阙天尧几乎是落荒而逃。沈夺月中了催情迷幻药,他和他做爱,还可以算是情急之下的迫不得已,是为沈夺月好,那他自己给沈夺月下药睡jian他,和那些畜生渣滓垃圾有什么区别!
良心归笼的阙天尧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但对沈夺月的欲望没有因此而消减,它蛰伏在阙天尧的脑海里,像心魔,但凡沈夺月在他的视线范围里,便时时刻刻蛊惑他去侵占、去掠夺!
掌控他情欲的那根神经牵连着沈夺月,他的鸡巴也随了沈夺月的姓,沈夺月仅是一个呼吸、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从极乐到地狱走一遭。
阙天尧不再属于阙天尧,他的神魂为另一个人而颠倒。
可小月儿不知道,他无知无觉,皎如天上月,不知道有畜生为他陷在泥淖里苦苦挣扎。
万般滋味纠缠在心口,鞭笞着阙天尧,将焚烧他的深渊火泼得更旺,他不敢再面对沈夺月,把自己埋进阙家集团浩瀚的事物中去,回学校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便是回去,见到沈夺月,也仅仅是匆匆打个照面便离开。他启用了一套他名下的房子,不再回宿舍住。
他又一次当起了逃兵和懦夫。
好在,这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老东西因此而转移了视线,再者,因为阙天尧利用丁可儿制造的暧昧假象,老东西似乎相信了他不是同性恋,和沈夺月只是正常的朋友关系,撤走了布控在学校里监视沈夺月的人。
然而,事情总不能皆如他所料。
几乎消失一周之后,阙天尧久违地回到寝室,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一个消息:“我在外面买了一套房,以后就不回宿舍住了。”
“为什么!?”罗旭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