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逗你了,当然是送你回去,明日还有早课呢。”
到了程府墙外,程晰有些头痛——还要徒手爬墙吗?
她扭头看向江屿,给他一个眼神。
“别看我,就我这稀松平常的武功,可不敢带你飞过去。”
“???”说好的行走江湖的大少爷呢?
她犹豫一会,叹了口气,正准备挽起袖口往上爬,姿势虽说不是很标准,但是气势是在的,翻过墙头的气势。
男装衣袖虽不宽阔,但对于身量娇小纤细的程晰来讲依旧是极为宽松的,她的手臂并不丰润,甚至有些消瘦,仿佛骨头上就挂着一层薄肉,外面披了层美人皮,想来在靖州祖父爱护下,她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现如今回到永州后,孤身一人,她的日子也艰难的很吧,江屿心想,随后便看到粗粝的砂石蹭破了雪白的手臂,慢慢渗出来的点点血珠像是今夜稀疏的星点。
他足尖轻点,将爬墙女子从墙上摘下,搂着她的腰,借助蹬踩墙壁的力道一个旋转,将其送入墙内,随即飞身回到墙外。
听到墙外离去的脚步声,程晰才反应过来,欢快的说了句,“谢谢你啦,江大侠!”
“不谢不谢,你再说话就要引来人了,快睡觉去,程美人儿~ ”
江屿停了下来,背对着程府的院墙,听着她明朗愉快的笑声,手慢慢地攥成拳,过了好一会儿又慢慢松开,随后取出一方手帕仔细擦了擦手,顺手丢在了墙外的花丛中。
躺在床上,程晰困得迷迷糊糊,但隐约能嗅到桌子上药膏的清香,不同于楚宁宁浓郁靡丽的花香,不同于梁尔廷悠远淡雅的茶香,不同于楚夫子洒脱不羁的酒香,是一种冷冽寒冬与木本植物碰撞下的气味。
虽带霜雪气,不染寒冬尘。
像极了药膏的主人。
次日学堂,楚夫子照例让大家默书,写得不好的人放学之后留下来。
简直了,这分明就是21世纪的课堂背诵默写么!写不好还要留堂,怎么,留下了楚夫子管饭吗?
程晰昨晚没睡好,本来就有点起床气,加之听说学堂另一位夫子家中有事,最近的课程全由楚夫子代劳,两人昨天才当堂PK文学储备,今日便楚夫子一人授课,还要每日默写!
腹诽归腹诽,真要是与楚夫子硬刚,程晰还是不太敢的,毕竟在21世纪她可一直是大人们口中“乖巧听话的别人家的孩子”,她的愤愤不平有点偃旗息鼓的意思。
哎,好巧不巧,今天偏偏要写《逍遥游》后半段。
程晰这回是真不熟,当时课文是节选,没选上这部分,程晰的内心滚过无数的弹幕,有一条最贴切——完了,芭比Q了。
不过在默写过程中,程晰突然发现不对劲,这篇文章在她来之前,学堂讲过,加上默写前的瞬时记忆,大家写的都不差,最起码都在唰唰动笔,唯有程晰进度缓慢,而且昨日她就是卡在这里。
没跑儿了,指定是楚夫子故意为难我!看他年纪轻轻,风流倜傥,颇有一派潇洒世外人的调调,想不到居然这么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哎,若是小女孩,多半会这么想,而我,程晰!新时代独立女性,多半会深挖一下背后的故事,哎,比如,楚夫子是不是看上我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写的烂一些吧。
笑容逐渐变态.jpg
果然如她所愿,程晰的默写过于一言难尽,其中部分字迹明显不同,所以梁尔廷也被留下来罚写,楚夫子罚大家抄写三十遍,梁尔廷抄写十遍,抄完交上才能走,楚夫子说他在学堂二楼的凉枫台等。
哦,这里居然还有教师办公室,凉枫台。而且看着那么不着调的江屿居然顺顺利利通过了默写?!
程晰迟迟不想动笔,脑中胡思乱想,思维只能说十分跳跃。
今日默书时梁尔廷非要帮她写,而且自从她穿越而来,梁尔廷十分照顾她,但是这也不能抵消梁家的嫌疑,只能说,可能梁尔廷不知情。
一同被留下来罚写的人显然是非常有经验,在晚饭的诱惑加熟能生巧技能辅助下,抄写效率特别高,三三两两成群结伴交完罚写后离开学堂。
梁尔廷也早早替程晰抄好了三十遍,让她自己交上,然后一同回家,程晰正想着怎么婉拒,恰好梁府派人给自家少爷传话,府里来了客人,速速归家。
程晰一脸深明大义,劝他快去,自己可以回府,不要担心诸如此类,梁尔廷越发觉得程晰贤惠体贴,实在是自己的妻子的不二人选。后来他与自己母亲梁夫人讲起此事,梁夫人也觉得非常满意,顺从温和的儿媳多好拿捏啊。
程晰环视空无一人的学堂,带着罚写纸走上二楼。
“夫子这般苦心孤诣,绕了这么大圈子单独找我,所为何事?”程晰随手将罚写纸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正斜倚在梨木雕花椅上仰头饮酒的楚夫子。
“不错不错,”楚子峥双唇被酒水沾染,泛着晶莹的光泽,双目微红,冷冽中带有些许迷惘,抬眼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