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越没有告诉贺鹿灵自己要来,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大概是会觉得他的反应太小题大做了。
因此在接到电话时,贺鹿灵如他意料中的惊讶:“阿越?你怎么突然来了?”
“今天中午听你说了那事,我就有点……担心你。”他问,“我现在去你们学校找你,方便吗?”
贺鹿灵道:“嗯,你过来吧。”
贺鹿灵的学校距离火车站并不远,陈今越出站后打了辆车过去,不过十多分钟就到了。他下了车,看见贺鹿灵顶着寒风就等在校门口,她也看到了他,立刻笑着朝他挥挥手。
陈今越在那一瞬间心chao翻涌,鼻子有些发酸。这画面和记忆中每次来见她时都一模一样,熟悉得令他伤感。
他今天突然跑来,贺鹿灵或许也是欣喜的,她道:“你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吓我一跳。还没吃晚饭吧?”
陈今越吸了吸鼻子,笑说:“没呢,早饿了。”这趟车的到达时间比饭点要晚一些,以前每次过来,贺鹿灵都是等着他一起吃晚饭的。
“先去吃点东西吧,想吃什么?”贺鹿灵问。
陈今越想了想:“去蓝海吧。”
蓝海是学校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装修得还挺有小资情调,食物也做得不错,是学生情侣们极爱光顾的地方,当初陈今越跟贺鹿灵也是店里的常客了。两人从校门右拐走了大约八百米,又来到了这间熟悉的小餐厅。
两人找到位子坐下,陈今越肚子确实是饿扁了,点了份芝士焗饭和鸡rou百果披萨,再加一个樱桃舒芙蕾蛋糕。贺鹿灵刚吃过晚饭,只要了一杯热可可。送走服务生后,两人同时开口说话,声音撞到了一起,于是又都停了下来,相视一笑。
几月未见,贺鹿灵的头发又长长了不少,头上戴着顶黑色的针织帽,遮住了光洁的额头。上身穿一件黑色棒球服,配黑色的牛仔裤和系带短靴,看着还是那个英气硬朗的少女,最近还又更硬了一点,学会打人了。
陈今越道:“你干嘛啊,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也不跟我们说,憋到最后憋出一个处分来,终于想着要告诉我们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事都解决了,你居然还专门跑过来,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果不其然,贺鹿灵如此说道。
陈今越有些着急:“你当时出气是出爽了,但是人家过后报复你怎么办?那种喜欢在背后造谣的人,心里黑着呢,他要是记了仇,跟你玩Yin的,找人一起变本加厉欺负你……”
“他倒是敢?”贺鹿灵轻哼一声,不屑道,“你知道那种人为什么喜欢在背后造谣吗?因为他就只敢这么做,当着面比被阉了的乌gui还怂,当只王八都没有王八蛋。那天我去找他算账,他被我打得抱头缩成一团,一声都不敢吭。他那些舍友也不拦我,一个个的还骂他活该挨打。就这种怂包,被打了只知道告老师,还有胆子再来报复我?”
陈今越听贺鹿灵描述一番,差不多想象出了当时她抡着椅子暴打那人的情景,又好笑又解气,可仍有些不放心:“就怕他最后破罐破摔了,自己社死了也不让你好过。”
贺鹿灵不以为意道:“那种人也就是欺软怕硬,我给他脸,他就敢蹬鼻子上脸,一旦他知道我不好惹,也就不敢再来招惹了。有了这一回,以后别说是他,估计整个学院都没人敢欺负我了。”
陈今越一想也是,往往是忍气吞声的人才更容易受欺负,贺鹿灵从此有个凶恶的名声在外,怕是人人见了她都要畏三分,这才是最好的保护伞。他又问:“那处分呢,将来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贺鹿灵笑道:“没事,只要今后不犯错,一年后处分就自动消除了,也不会记在档案里,就跟没有一样。”
陈今越闻言眉开眼笑:“那就好,之前我都担心死了。”
服务生把点好的菜品一样样送了上来,陈今越实在是饿坏了,顾不上仪态埋头大吃。贺鹿灵捧着手里的热可可,略略出神地看着他。
他们分手已经大半年了,可陈今越一听说她出了事情——还不是什么大事,便带着满腔关切第一时间跨越近千公里来找她。多少热恋中的情侣也未必能做到的事,陈今越却为她做到了。
刚分手那阵子,共同的朋友们多少都为陈今越说过好话,她也无数次动摇过——陈今越也同样是她难以割舍的初恋情人啊。
从最初在一起直到现在,她从未怀疑过他的真心,但那并不能抵消相处中存在的种种矛盾。此时此刻,她又一次动摇了,但她更想知道,在这分开的大半年里,这个幼稚、粘人、自我中心的前男友长大了吗?他们如果重归于好,会重蹈覆辙吗?
陈今越差不多吃饱了肚子,开始享用最后那块舒芙蕾蛋糕。他先把蛋糕上的三个樱桃拈起来全吃掉了,又想起来这也是贺鹿灵最喜欢的甜点,问她:“你要尝点吗?”
贺鹿灵喝了口热可可,笑着摇了摇头。她好像已经找到了答案。陈今越似乎什么也没变,不过这样也很好。做朋友就很好了。
最近天气太冷,又快到期末了,学校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