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霍严送的手表,云来轻松许多,不用每天把霍宽带来带去,不用时时刻刻惦记着他。
家里也装上了监控,云来可以随时随地在手机上观察霍宽的动态。上午霍宽自己一个人在家,到云来上午下课前他就会收拾好琴包去云来的教学楼下等云来,两人一起吃过午饭后休息会,霍宽去上音乐课,云来上自己的课。
一开始云来多少有点不习惯,但经霍严的开导和霍宽优秀的表现,他一点点放下担忧,放手让霍宽一个人在学校间往来,自己也能全身心投入到学业中。
同时在晏长生的安排下,云来本可以放松的周末时间也被排上了管理类课程,晏长生的迫切程度已达到恨不得云来大二毕业就接任。
而晏长生自己即便依靠着先进的医疗技术,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以至每周给云来送药的魏理来的频率也在降低。每次跟云来强调的话不是好好上课,尽快掌握公司运作模式,就是把握排卵期,按时吃医生配的药,好怀上孩子。
晏家的所有人都在和时间赛跑,云来也被迫跟上进程。
近三个月没好好休息过的云来,终究在突然变天的日子病倒了。
上午出门前,云来以为自己只是昨晚上没睡好,没有在意身体的不适。上课时,老师在黑板上写的字他愈看愈迷糊,撑着沉重的脑袋挺过了两节课。大课间班长收作业走到云来身边,才发现云来脸红的不对劲,上手一摸惊觉云来的额头烫手。连忙帮云来请假,联系了霍宽,最后一起把他送去校医院。
云来烧得已经迷糊,冰凉的ye体注入血管时,微微的睁开了眼,眼神涣散。
“老婆,你是不是很不舒服,你难受就和我说,我在这里陪你,”第一次见这么脆弱的云来,霍宽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医生告诉他云来只是感冒发烧,年轻人输了ye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云来唔了声,昏昏沉沉地睡去。
在梦里云来回到了家。他似乎真的晒到了家乡的太阳,暖烘烘的,空气里有林间清新味道。村里的大榕树下坐着一圈姨姨婆婆聊天,小孩们围着跑来跑去,家里的男人们都在地里干活,大黄趴在自己的窝前惬意的晒着太阳。
只要再跑过一段路,大喊一声:“外婆!”,熟悉的铁门就会打开,外婆就会穿着围裙迎接他。
这是云来每次回家都会看到的场景,也是他到A城来反复回梦见的场景。
云来刚想开口喊外婆,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一转身自己身着燕尾服站在舞台中央,手持小提琴。
他听不清主持人说了什么,在对方的示意下他要开始演奏。当初为了模仿晏辞,他临时上过小提琴课,可他毕竟不是晏辞,不是从小受熏陶,没有音乐天分,能让小提琴发出正确的音符都废劲力气,最后逼得魏理只能放弃,让他避免碰到小提琴。
眼下他就是“晏辞”,要替晏辞完成演出。
云来轻叹一口气,用标准姿势架好琴,当第一个音符响起,他知道自己又错了。
强烈的恐怖、不安笼罩着他,他想逃离,可双腿灌了铅似的不能动弹。
台下的观众都在看着他,他不能出错……
云来焦急得重新搭上琴弦,硬着头皮迫使自己继续下去。
浑浑噩噩间他拉完了曲子,他胆战心惊地环视着台下。
只见第一排观众是晏长生,霍严,顾时准,季深……还有晏辞!
所有人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在嘲笑他拙劣的演奏。
云来想逃跑,可他看到了坐在后排的外公外婆,他慌忙地挡住脸,不想让外公外婆看到这样窘迫的自己。
越想逃避,此刻云来恐惧的情绪越在无限放大。
救救我——有没有人能救救我——
“你看看他,丢人现眼。”
“外表再像,本质还是天差地别。”
“被选剩下的残次品罢了。”
观众的议论声尖锐刺耳,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云来捂着耳朵仓惶环顾。
情急之中,云来指着台下的晏辞大声的喊出,“他才是晏辞!他在这里!”
没有人理会他,所有人依旧笑他出丑,笑容让云来后背发凉,讥讽的笑声像把把利刃在割裂着他的皮肤。
云来转向晏辞,对他咆哮着:“你说句话啊!你说你是晏辞,我不是!我是云来!我是云来!我不要是你!”
即便云来指认了晏辞,可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笑容越来越大,笑声越来越放肆,肆无忌惮地嘲笑着云来。
“你回来!你回来!我不要是你了!”
“老婆,老婆,”霍宽急忙地抱住云来,按住他扎着针还突然乱舞的手。
云来猛得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不已,四下环顾才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了,身上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浸透了汗水。
“老婆,不怕不怕,老公在这呢,”霍宽温柔地亲了亲云来的额头,安抚道。
云来眼里蓄起了水汽,抓着霍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