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逸昨夜失眠,天将亮时才睡着。而帝君观星耗尽心力,翌日是在皇帝的怀里醒的。
晏文卿被铁臂困在不算宽阔结实的胸膛间,神情淡然地将皇帝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扯下。
有了多次肌肤之亲,对于李承逸私下越界的亲密动作,晏文卿已适应力极强地免疫了。
李承逸口中低哼一声,抱住晏文卿的手略微收紧,两只爪子Jing准从晏文卿的里衣下摆伸进去,顺着温热瓷腻的肌肤摸了摸。
“嗷——”
手被拿捏住,李承逸再也装睡不得。他睁开眼,一脸“发生了什么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忍心下手”的无辜状,眨巴着眼睛缩进被子里,弱小又可怜。
晏文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出修长的玉指轻戳李承逸的左脸颊。昨夜那一掌并未留下痕迹,微凉的指尖陷入滑弹的脸rou,双方俱是愣住了。
他默默收回手,拢了拢披散的长发起身。
“时候不早,陛下打算躺到何时。”
好嘛,不是昨晚抱着我累得站不稳的时候了。
“这就来了。”
皇帝积极响应,从床上蹿起,跟着晏文卿到屏风后更衣。结果,数分钟便能解决的事情,又被黏糊的皇帝拖延至两刻钟后。
李承逸扔掉脏污的帕子,揽着穿戴齐整的帝君,餍足地从屏风后走出。
此时方至巳时,即上午九点,对于现代的李承逸来说不算晚,但对于晏文卿来说已属迟了。
晏文卿放下摇动的金铃,抬首便看到皇帝满脸好奇的打量。
李承逸一手托腮,一手捏起那小巧的铃铛,放至跟前细细观察:“文卿,你是如何用这个小铃铛同你的侍从交流的?”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这个世界究竟还有多少神奇之处是朕不知道的?
李承逸眼眸清亮,充斥着浓烈的求知欲,满是十几岁青年的纯真与活力。晏文卿不自在地移开眼,端起桌上的蜜水饮下。
“历代国师自幼便会与神侍定下契约,以便随时向神侍发布指令。”
“这么神奇?这契约该如何定呀?”若是可以,自己也定个契,岂不是可以隔空传音了。
“陛下可知“连心蛊”?”
李承逸点点头又摇头。他电视剧与小说看过不少,知道“蛊”一般依靠虫物入体方能达成效果。但穿到大周三年,自己一直在冷宫待着,对于这个朝代的蛊物自是不甚了解。
晏文卿并未纠结他矛盾的反应,他拂起长袖,微抬起右手中指,伸到李承逸面前。
青葱的指腹处,一点圆润的朱砂红印夺人眼目。
“咦?”
这红印长得偏僻,自己先前并未发觉。李承逸摩挲那处红点,听晏文卿轻声道出缘由。
连心蛊分子母,母蛊乃用国师的心头血喂养,而子蛊则是用选定的神侍的血养成。待蛊虫成熟,便举行定契仪式,将蛊虫移至双方体内。
“啊?心头血?不会有损身体吧?”
李承逸想象出用利器刺入胸膛取血的惊悚画面,忍不住心头一跳,起身歩至晏文卿跟前,抓住他的衣领便要往两边拉开。
晏文卿无奈又好笑的挡住他的手,解释道:“心头血,并非心头取血。十指连心,取的是指尖血。”
指尖取血,每日一滴喂养蛊虫,蛊虫成熟后从血孔处进入体内,最终在指尖形成一记朱砂印。
“那蛊虫入体会一直存活吗?可会对人体有害?”李承逸皱着眉,仍是不放心:“若是有损健康,不如想法子取出吧,日后多派些侍从轮流站岗随时通传便是。”
晏文卿听了他的话,怔了一瞬。见皇帝神情严肃不似玩笑,心头仿佛被微风拂过,忍不住握住他的手。
“陛下放心,母蛊对身体并无损伤,相反有护体之效。”
李承逸少见帝君温柔的一面,被对方唇角勾起的浅笑迷得找不着北。用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摸摸脑壳,呆愣愣地“哦”了声:“那便好。”
晏文卿很快回过神来,他神态自然地将手收回,重又端起桌上的蜜水掩饰自己悸动的心跳。屋内气氛融融,李承逸拉了把凳子挨着他坐下,拉了拉他的袖子。
“文卿,打个商量呗。”
难得见皇帝扭扭捏捏的样子,晏文卿眸光微闪,狐疑地看着他:“陛下但说无妨?”
“你我既已成婚,又有夫夫之实,一直唤我“陛下”,不太合适吧?”怕晏文卿拒绝,李承逸抱住他的胳膊,开始撒娇卖惨:“偌大皇宫,我已无亲眷可依,只有文卿你,是我最亲密的人了。”
这话勾起晏文卿关于师父遗言的记忆,他垂眸看向将脑袋搁在自己臂弯,两眼晶亮似小犬般盼望自己回应的皇帝,口中的话嗫嚅几番,终究化成无声轻叹。
他妥协地摸了摸小犬的脑袋,问:“陛下希望臣如何称呼?”
“叫我阿逸吧。”李承逸兴冲冲地抓住他抚摸自己脑袋的手指,轻轻献上一吻:“文卿可有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