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后安息的便是先前前台见过的老太太。
灵魂和邪祟合二为一太久,早就分不开了。
紫色的雷电穿透小女孩的胸口,高热的雷电把伤口灼烧成焦炭,一丝血液也不曾从伤口里流出。
小女孩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像一个重伤濒死的普通孩子,她呆呆的望着曲流觞:“大哥哥,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可以安眠,谢谢你让我可以不用继续被驱使着去残害他人。
灰色的气从小女孩身上散去,幽幽的汇聚成一只老虎的轮廓。曲流觞接过瘫倒的没了心跳的孩子,轻轻的把她平放在地上,稚嫩的脸上满是解脱和歉意。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在意识消散前,奶奶温柔的歌谣包围着她,就像是曾经无数次她被屋外的大雨下的睡不着的时候,唱给她哄她入睡的歌谣。
被怨恨吞噬的灵魂仍旧打算做最后的挣扎,灰气慢慢形成体型巨大的老虎,几乎沾满了整间屋子的内部。
对于没有实体的灵魂,消灭起来更是简单。
跟随神明的日子里,净化安抚超度亡灵的术法是强制学习的。
空着的手心有字符闪烁,组成环形随着少年的抬手套在了老虎身上,令还算结实的灰气顷刻间散去。
“你们几个就先呆在这里,稍后会有专门收尾的人把你们送回家。”
曲流觞收了武器丢给谷丞一个眼神,跟上。
踩着破旧的楼梯盘旋而上,回到了他们刚来时订的房间。
少年看起来有些疲惫,两人间的气氛一时有些沉寂。上次谷丞乱跑差点死了的时候,被少年抓着领子骂了一通。
此时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要是少年发怒到也不会让谷丞如此心慌。
“不说我什么吗?”
曲流觞自顾自的收拾起两人的个人物品,一件件打包好塞回行李箱。
唯独留了白色平板在外面。
抬手开机,一手托着平板一手在其上五指并用,敲击屏幕快速编写着应当是任务报告之类的提交程序。
山中精怪附身,吞食人之精气壮大自身,现已清理完毕,申请调回。
空游有专门的后勤体系,比如时候清理现场,接送前线人员回总部或是进修养部门。
“要不,你还是骂我两句吧。”
少年一言不发板着脸全然当做身边没有谷丞这个人,这种知道自己快死了,却迟迟没被处死前的煎熬太难受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终于,少年重重呼出一口浊气,重新抬眼将男人的身影映入眼中,紫色的眼眸中似有灯光闪烁。
像是展示在众人之前细心打磨好了的宝石。
“我原先是想骂你的,我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我们修行的能力属性大多和自身性格有关,雷电并不是什么和蔼可亲的。
只是,我想起我第一次处刑时,那副犹豫了半天下不去手的样子,好像也没资格骂你为什么对着一个孩子外表的邪祟下不去手。
况且那本身就是擅长攻击心理防线的邪祟。
我第一次处刑的,是我血缘上的哥哥妈妈,同时也是我的父亲奶奶。
我记得我当时差点吐了,好在能忍住。”
嗯,奇怪的伦理关系增加了。
“那些恶心人的家伙就爱看近亲相交的戏码,要是有了孩子就卖给别人当玩具或是自己留着玩,像家畜那样留着配种也可以。”
对具备智慧同时发展出伦理和道德观念的智慧物种来说这是何等的屈辱。
像动物那样被展示。
赤裸着,毫无尊严自我。
生物对于双亲血缘的依赖是天生的,不依赖的幼崽很容易死亡。
那骨子里的,对血缘的感应令人无法忽视。
当曲流觞真正杀掉自己的血亲,那种心灵上的震撼直接打击的他低迷了很久。
即使他的父母并没有真正养育他,即使他们完全是敌对阵营。
他的父母向他的敌人献上一切,早已忘记了自己作为智慧生物该存在的意志,活着也和死了没多大差别。
“就像割掉伤口上的腐肉,把腐肉割掉伤口愈合的可能会更高,我服从命令有些道貌岸然的杀掉了我的血亲。”
特殊时期需要特殊的道德底线,那段时期里时无根除了财富与自由之神,在莱茵多特之外还有个新的别称。
莱茵多特的暴君。
对自己的子民倒是和善,对敌人的刀却丝毫没有一丝迟疑,无论男女,无论老少,只要判定是毫无教养矫正的价值就会处理。
打破旧世界贵族垄断奴隶主义的人,怎么会是慈悲无比毫无铁血之人呢。
胜利者的旗帜从来都是无数血肉组成的。
好在现在的时空仅仅只是邪祟频繁,并无反抗的火焰需要燃起。
“你脸上的表情怎么那么怪?我的出身恶心到你了?还是我杀死血亲的行为让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