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无量。
蒋遇的野心太大了,他起步需要很多资金,那要我画多少年的画,接多少单子才能帮上他。
这太残忍。
我又恨自己的无能。
蒋遇后来很久都没有来,我联系了以前泡吧的朋友,大部分还在,我找了关画。
关画已经是北京知名的纹身师了,我以为她早就不记得我了,结果后来还是她带我去泡吧。
这里是偏中国风的店子,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十一点多,后来喝昏头了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
“妆姐,我看了你的设计,不错哦,下次给我工作室搞张海报。”关画还是那样,很活泼的性子。
我笑着说一定,和他寒暄了几句。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我喜欢这样的女孩儿,个性,阳光,她不像其他纹身师一样,很极致的造型,只是偏极简主义,关画剪了男士短发,看上去很英气,就像一个男孩子,虎口处吻了一串英文,她说那是她自己的英文名。
“花花,回头你把我后面的纹身洗了吧。”我靠在吧台上,把玩着手机。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吗。”她问我。
“没事,就是想洗了。”
她没有多问。
我们聊的大多是她的故事,这几年很少出门,更多情况下只是更喜欢倾听别人的故事。
她是les,我知道的时候并没有多惊讶,看着她剪的短发,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看到她扎着一头长马尾的样子,那样很酷,也很知性。
“她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儿,我记得我第一亲她的那天晚上,真的太害羞了,在寝室躲了几天没敢见我哈哈哈哈哈……”她有些醉了,一直在和我说她口中的女孩儿的故事。
她说她在高三的时候和那个女孩相遇,也是在那个时候起开始确定自己的性取向的。
“其实爱情这个东西,一旦来了,它是不分性别的,什么伦理纲常,他都不重要,只要相爱。”
“侬,这个就是她的名字。”她把手伸出来,对着我笑,她有些醉了。
我看着那上面的英文有些出神,她突然问我蒋遇的事情。
“你喜欢蒋遇,对吧。”
我被问的有些愣,苦涩的点了点头,“算是吧。”
“我知道,蒋遇他经常和我说你。”
“他说我?”
“对啊,每次跑到我这儿来都是说你又怎么怎么样了,那家伙真烦,不过现在很久没和他联系了。”
我没有多问,默默回忆着蒋遇以前对我的态度。
我只觉得好累,这样费尽心思去猜别人对自己的态度,真的太累了。
活的好费劲。
“蒋遇那混小子最近怎么样了,听说创业有成啊。”关画玩味的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扔进酒杯里,冒起几圈气泡。
“他要结婚了。”我说。
关画笑了,笑的有些大声,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笑,她说,“黎妆我们好像哦,她也要结婚了。”而后她指了指左手虎口处的纹身。
我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她浓浓的悲伤,心事是瞒不住的捂住了嘴巴它便会从眼睛里冒出来。
安慰的话说不出口,我们就那样静静凝视着对方,一杯杯的白兰地往口里灌。
[20]
其实孤独终老的话,也不错,听起来很酷。
关画笑着挠头,把那枚戒指重新戴进了无名指。
我们聊着笑着,还喝着酒,酒过三巡,关画回去之后,我一个人靠在桥边的栏杆上,靠着朦胧的意识默念着蒋遇的名字。
北京这个时候还是热闹的,夜生活正处于高潮。
旁边是护城河,我在想,如果我跳下去,会怎么样。
蒋遇啊蒋遇,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这么难呢。
我遇不到爱情。
靠着冰凉的栏杆睡了一会儿,几个交织着的梦魇萦绕着我,我又梦到了小时候的奶奶家,我又梦到了蒋遇,我看不清楚他的脸,然后又是北京,我现在的家,梨子还在家里等我呢。
不知道它有没有饿着,出门的时候忘记给它猫粮了。
脸颊的触感很不舒服,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的脸。
只一弦。
“你怎么在这。”我起身,脖颈后面一阵酸疼。
“我还要问你怎么在这儿呢,回去吧,我送你回去。”他拉着我的手,我好不容易才跌跌撞撞站起来,头很晕,我笑着看向他,摇了摇头。
“抱歉,不小心睡着了。”
只一弦摸了摸我的头,很随意的拉住我的手,他和我说,我送你回去。
我说我想走走,他也同意了,尽管现在已经很晚了。
现在是初春,是有些寒意的,我把棒球外套裹得更紧一些,和他在路边踱步,旁边有三三两两的车子路过,我偶尔抬头看他的侧脸,有个时候他也会注意到我,我们相视一笑,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