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遇电话的那天。
我忘记我们多久没有联系了,感觉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是在他婚礼的那个夏天离开的,我只记得,从那以后已经熬过了两个冬天。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祝他新婚快乐,这句迟到的祝福,听着实在刺耳。
那天我和林安深在广场喂鸽子,在他去买面包的间隙,我接到了那个电话。
他换了号码,但是我不知道是他怎么找到我的联系方式。
接电话的时候我的语气应该是很开心的,在我听到我是蒋遇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手中的玫瑰掉到了地上。
匆忙捡起来,我努力保持着微笑,笑着说你好。
“你会回来的,对吧……”
“……怎么了?”我的指腹握着玫瑰的枝干,一时间无言。
“你走的时候我很着急,我找不到你,没有人告诉我你去哪里了…我真的很抱歉我当时的态度……但是我真的……”
他说话有些着急,似乎是喝酒了,我听着他的胡言乱语,一直沉默着。
“黎妆,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不该这样……我不该…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我真的好想你……我一直都会定点打理,我没有动你的东西……我想你都快疯了,你知道吗?我真的恨你,没有人比你更狠心,连一个联系方式都不留给我,就连和你关系近的人都那么少,那么少……两年了……两年,真的好久好久……”
他的声音比起以前更沙哑了,我听着那些胡言乱语,从前面的道歉,到后来一些责怪和怨气,我没有心思听一个醉酒的人讲话,说了一句祝你新婚快乐,我挂断了电话。
可是眼泪啊,就是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止不住了。
我好窝囊。
喜欢一个人太卑微了,越喜欢就越胆小,越是小心翼翼。
说不上来我现在的感情,连我自己也分辨不清楚,可能是残余的感情吧,当初的冲动似乎离我很远很远了。
“阿黎 ,你怎么了?”林安深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低头埋进他的怀里,听到他哄小朋友的语气。
“好了,不要哭了……有什么事咱回家说好吗……”
平复心情之后我沉默了很多,我拿着他买的面包喂着鸽子,偶尔会有一些过来啄食,然后停留在我脚边,当没有足够的食物时,它又很快的飞走,偶尔有些鸽子会留下一片羽毛。
你知道吗,我以前那样的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他,一步一个脚印,我都在等他。
我的喜怒哀乐,甚至都是围绕着一个人,爱他似乎不是一种概念,而是成为了本能。
有个时候得不到回应,但是我习惯了等,我会一直等,即使是冷漠的回应也会承受,就像小狗一样,即使你对他很坏,只要它认定了你,当你再对它好的时候,他依旧会很爱很爱你。
知道后来小狗走丢了,流浪在外的小狗,那种本能会消失吗。
回家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雪,已经是春天了,这场雪下的很突然,在便利店买了伞回家,林安深把我护在怀里,我看着他的侧脸,我终于想起来那个熟悉的人。
是爸爸。
在印象中我总是在看见他的侧脸,坚韧,挺拔。
抖掉伞上的雪花,我收起他都风衣,搭在手臂上。
“老天的心为你冰冷。”他笑着调侃我,顺势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揪住他的衣袖,垫脚回吻住了他的嘴唇,当我探进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的颤抖。
伞掉到了地上,他双手轻轻搂住我的腰,两具身体的贴近让我能感受到他身为男性的身体反应,随着吻更深入,我也回抱住他。
“唔……”伴随着我两声咳嗽,我们分开了,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他用手摸了我的额头。
“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我只是觉得很头晕,他把我抱到卧室,脱去我的外衣,安顿好之后,我便没有在看到他。
昏昏沉沉的睡去,掉入一个又一个梦魇,耳朵里一直都是蒋遇的声音,我好像看到了那个小时候躲在角落里的小孩,抱着一个存钱罐开心的找自己,当时自己对他很不好吧,好想回去抱抱他。
如果当时真诚一些,是不是两个人都不会到今天这般田地。
那么多年过去了,有个时候想起蒋遇,还是记忆里的小男孩,还是在老家和蒋遇一起度过的夏天,还是他躲在自己身后需要被保护的样子。
可能是我的滤镜太重了,以至于忽略了后来那么那么多荒唐的事情。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有人反复的抚摸我的额头,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叹气声,电话声。
眼睛肿胀的厉害,我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我想洗个澡,让我清醒一下,或许好些。”
我想起来以前身体素质很好,发烧洗个澡吃了药就会好。
“我还在联系医生,那我们洗了澡去吃药好吗?雪太大了